罗孚宗掌门正准备转身离去的身影一下子就顿住了,他又回过了身,讶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那个小男娃,心里多了几丝疑惑。他差点忘了,这是罗浮山的深山一带,就连罗浮宗里出色的三代弟子都不敢一人独闯,这个小男娃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心里有了这样的计较,罗孚宗掌门也不犹豫了,直接就将那小男娃给带回了罗孚宗,念在他与自己颇有缘分,便给他取名为“凌祈渊”。
本来,罗孚宗掌门是想将凌祈渊给自己最优秀的徒孙做弟子的,但奈何凌祈渊这个性格实在是让人不喜,不言不语,只是用一双冷冽的眼睛盯着你,看得人寒毛直竖,罗孚宗的那些徒孙们一个个都推来推去,根本就没人想要收他为徒,这一下子也弄得罗孚宗掌门很是苦恼。
自己辛辛苦苦带回来的新弟子,竟然没有人想要收为徒弟,那岂不是白费了自己的一番心血吗?
当然,罗孚宗掌门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心疼当时为了救凌祈渊而损耗的仙灵瑶草的……
所以,罗孚宗掌门当机立断的,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虽然很不争气但是怎么说也是自己嫡传弟子的徒孙,于是大手一挥,就唤来了陶千秋的师傅清亦上人,根本就不给清亦上人拒绝的时间和机会,直接就将凌祈渊推给了他,接着大门一闭,让人关门送客了。
清亦上人则是一脸懵懂的站在自家师傅的门外,许久,才想起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少年,于是,低下头和蔼的问道,“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徒孙呐?”
凌祈渊抬起一张削瘦惨白的小脸,冷冷的看了清亦上人半响,接着哼了一声,又垂下头不言不语了。
“……”
所以,陶千秋被凌祈渊气得半死的事情也就能够让人理解了,毕竟,凌祈渊可是连她师傅清亦上人都瞧不上的,又怎么会瞧得上战斗力简直为零的陶千秋呢?
再来说这边,陶千秋被凌祈渊气得难以自已,但是奈何自己气势实在不敌这个虽然身量不够但是眼眸之中的寒气实在摄人的少年,因此也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祈渊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却无可奈何。
“哎……那个,乖徒儿?”
陶千秋眼珠子一转,捂着嘴嘿嘿一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出声想唤住凌祈渊,却又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称呼他。
“唔,祈渊徒儿?”陶千秋见凌祈渊半点反应也没有,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去,根本没把自己当一回事,不禁皱巴起了一张脸,换了个称呼。
凌祈渊却还是好像没听到一般,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往前走,任凭陶千秋在他背后百般呼唤,也没有停下半刻。
陶千秋咬了咬牙,本想甩手不管,但又想起了自家师父的嘱托,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对凌祈渊丝毫不在意的话,只怕难逃责罚……因此,陶千秋虽然对凌祈渊分外不满,但也只能秉着“慈师”之心,亦步亦趋的慢慢跟在凌祈渊的身后。
凌祈渊本来就个子小,因此跨的步子也不大,陶千秋没几下就跟到了他的身后。
罗孚宗虽然占据的山脉高达数百丈,但是大部分都是穷山恶水之地,根本不能居住,因此大部分三代弟子的住所都挤在一个小小的山头上,而他们的师傅们也只是一人分得了一个山头罢了;若是和旁边的罗浮宗比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心碎啊……
罗浮宗毕竟是中土有名的名门大派,光是门下弟子的住所就有上万处,晨练的场所宽达数十丈,可容纳弟子万余人;其间还有规模特别宏达的训练场,和试心问道的“太虚幻境”、“苦情海”等地方,这些地方光每日维持运转都得耗费大量的灵气,也难怪世人都说罗浮宗“财大气粗”了。
只是……虽然都在罗浮山上,但是罗孚宗就完全没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场所和雄厚的财力了。
因此,陶千秋不用多想,都知道自家师傅将凌祈渊安排住在了哪个院子……毕竟,他们这一脉加上她师傅也才三个人,因此分得的院子不过三所而已。她师傅当时占据了场地最大气候最舒适的一个山头作为了自己的住处,还美曰其名“三清殿”,而最晚入门的陶千秋就只能和自家师兄共住在了一个山头上,还是最阴暗潮湿的山北面……
故此,想也想得到,她家师傅只能将凌祈渊安排住在自家师兄的院子里了,不然还能住哪?
陶千秋想到这里,不由得又为自己悲惨的命运暗暗掬了一把辛酸泪,心道:当年若不是自己一时粗心大意,不然又怎么会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还被自家无良的师傅哄骗进了这个破破烂烂的“罗孚宗”呢!
好不容易才从自己伤痛的记忆里回过神来的陶千秋,见凌祈渊还是一个人闷不吭气的往前面走着,于是甩了甩自己飘逸的秀发,对着凌祈渊喊道,“别走了,若要从这个山头走到另一个山头的话,只怕给你一天时间也不够走的!”说完,便一脸自得的捻了个手诀,故做姿态的叹了口气道,“……唉,谁叫我这么善良呢!算了,我就勉强带你一程罢了!”
说到这里,陶千秋得意的瞥了凌祈渊一眼,接着嘴里念念有词,运起了咒语来。
凌祈渊听了陶千秋的这话,本来还想着看她有如何神通,因此阴沉的脸色也略微放松了一些,哪料到陶千秋竟然将自己的一双手臂变成了一对笨拙的翅膀,上面覆满了灰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