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冲了到了窗前。看了半天,忽然回过头狠狠揍了邵续霖脸上一拳。
“卧槽邵续霖你这个疯子!”焦文骂道,“不是明天才是执行死刑的日子吗?邵续霖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后天就要出去打仗了,”邵续霖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说,“留着他们,我怕夜长梦多。”
焦文没有理会他,疾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邵续霖站在窗前,看着焦文带着人冲出了堡垒,把被风沙埋了一大半简桦和陈寄从砂砾中挖出来。
来不及把他们抬进堡垒,有医生现场就在给他们做急救。
很快陈寄就被用担架抬进了堡垒,但是更多人围到了简桦的身边。
又过了很久很久。简桦也被他们抬到了担架上,但是并不像送陈寄那般焦急,急救人员几乎是慢而稳的对待着简桦。
人群渐渐散开,邵续霖看见焦文抬起头,看向了这边。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但是邵续霖知道焦文也看到了自己。他在用嘴型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他、死、了。”
邵续霖退后了几步,离开了窗前。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仰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简桦死了。
到此时,他的仇人、他的恩人、他的亲人、他的爱人,终于全部离开了他。
☆、养父之死·1
周围一直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尖锐的像是是无数人的尖叫奏成的悲歌。
简桦在一团团刺眼的白光中穿行。
脚底下轻飘飘的,没有半点重量,也没有半点实感。
他看见了很多早已离开的人。
有早逝的父亲,失踪多年的母亲,两年前战死在外星战场的亲密战友们,还有半年前事变中死去的老师。
他们看着简桦微笑,向他挥挥手,然后重新隐没在虚无中。
简桦张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和从前一样,他挽留不住任何离开的人。
然后白光渐渐褪去,面前有一扇门。
那一扇棕红色的木门,门上刻着古朴的花纹,旁边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几个潦草而简单的字“正在读书,请勿打扰”。
这是养父的字,这是养父家书房的门。
简桦的养父是卫星城军事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他把一生都贡献给了军队,没有妻子,也没有亲生的孩子。但是,他把简桦和邵续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抚养他们,一直到临终。
简桦弯下腰,看了看门板下方,一块被烧焦的地方。——他年少的时候十分调皮,躲进养父的书房里玩耍,不小心烧着了地毯。是养父不顾自身的安危,冒着浓烟冲进去把他给救了出来。门上的这块焦印,就是当年调皮的罪证。
推开门,能不能再次看见慈爱的养父?
简桦不由得激动起来,抬起手,手才触到门把上,门就自己打开了。
“咯呀——”一声。门缝里面,是黯淡的台灯的光。
“爸爸。”简桦喊道,站到了门里。看见了书桌旁台灯下面,养父花白的头顶。
他踩着厚厚的地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怕惊醒了劳累的养父。如同记忆中温馨的场景一样,他从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拿起毛毯,想盖到养父的身上。
忽然,像是有人按下了暂停的开关,他的动作、他的思维都全部停止了。
养父如同熟睡了一般的伏在书桌上,他的周围全是鲜血,背上是横七竖八的刀伤。养父已经死了。
简桦猛然明白,自己这是梦见了七年前,养父死亡时候的场景。
养父真正死亡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他陪着陈寄去了外星系考察。养父过世后一周半才匆匆赶回卫星城。
时隔七年,依旧感觉到了失去亲人的刻骨疼痛。
“滴答……滴答……”轻微的、不寻常的水滴声吸引了简桦的注意。
他侧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房屋的一角,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站在阴影中。
“邵续霖,你……”简桦认出了那个人,苍白英俊的脸,捉摸不透的表情,正是十八岁时候的邵续霖。
邵续霖似乎看不见简桦,他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已经死亡的养父,手一抖,匕首落了下来,在地毯上又留下了一道血印。
“哥哥……简桦……”邵续霖喃喃地说,忽然惊醒了一般,回过神,又望了养父一眼,拉开门冲了出去。
“邵续霖,为什么?”简桦也追到了门口,对着邵续霖的背影,大声喊。
七年前,简桦得知养父的死讯赶回卫星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邵续霖是杀害养父的凶手,正在被通缉中。
一夜之间,简桦仅有的两个亲人,一个死了;另一个是凶手,逃亡中。
简桦从噩梦中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坐在飞船里。窗外是浩淼的宇宙星尘。
“你怎么了?鬼叫个什么?”前面几排的座位上,陈寄正在和几个女乘客聊得开心,忽然被打断,他有些不满地看着简桦。
——这是……什么情况?
简桦愕然。他不是和陈寄一起被处死了吗?为什么会在飞船里?
陈寄半天等不到简桦的回答,也放下女伴,走过来凑近到简桦跟前,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我听说星际旅行会让人智商下降,原来是真的啊?”
简桦抓住陈寄的手,用力向后掰。
“卧槽!”陈寄疼得叫骂起来,飞快地抽回了手,“你有病啊?”
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