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皓被孟婆一句莫名其妙的低声斥骂僵在当场。毕竟这件差事是冥帝直接吩咐给谢逸办的,所以范皓并不了解太多内情,只好求助似的望向谢逸,奇怪谢逸为何从开始到现在竟然一声不吭。
孟婆忽然又气道:“婆婆骂的不是你们两个。不过,婆婆劝你们还是别找了!因为……你们根本找不到!”
范皓懵懂的不知该如何接孟婆的气话,却听一旁谢逸终于出了声,却是反问孟婆道:“孟娘既是知晓,却为何不肯告诉?”
孟婆直起身来,转头望向黑白无常,面上却添了几分不悦的冷寒。
“婆婆知晓不假,可冥帝太昊他也是知晓的!他自己不说,反倒让你们来问婆婆,不知安的什么居心?再者,那飓母当初是跳了九天的诛神台,早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冥帝让你们寻找一个万劫不复的魂魄,又是意欲何为?”
孟婆这番长话,说的范皓云里雾里,说的谢逸也十分惊疑。冥帝既是知晓此事,却为何要命他们去做这无用功?难道真是他们猜想的那般,冥帝的意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即便如此,这桩差事还是要办的,结果总要落个清楚明白,也算对他们的一干疑惑有个解释。
瞧着一贯毒口慈心的孟婆这次是生了真气,谢逸更加确定冥帝要他们办的这件事不同寻常,可孟婆明说了不愿理会此事,谢逸也没了办法,只好淡漠回道:“孟娘休怒,并非冥帝命我们来问孟娘的,而是从转轮王处得知孟娘在这冥界已久,或许了解一些蛛丝马迹,因此才来搅扰,孟娘若不愿告知,黑白无常这便告辞了。”
话毕,谢逸行了别礼折身便走。范皓左右望望,见他们面色均是不佳,又不知该怎么劝说,只好随着谢逸一同离开。
不成想走了没几步,却听得背后孟婆突然叫道:“站住!”
黑白无常诧异的回过身来,却见孟婆蹙着眉头,神色凝重,“婆婆告诉你们!”
……
“这是什么鬼差事?”罗刹一脸烦郁之色,气恼的叫道:“这黑白无常的破差事,简直一件比一件离谱了!”
耿傍憨憨的笑道:“那我们还抢不抢功?”
“抢!”罗刹抖搂着红缎袍下湿答答的下摆,不疑有他的确认道:“若是不抢,岂不是白白躲在奈何桥下偷听半天他们讲话吗?害的老子都湿了身!”
耿傍忙找出两件干净衣裳,殷勤的帮罗刹换上,不解的问道:“亲亲阿刹,我还是不懂,你说冥帝命黑白无常,寻那不可能会寻到的飓母孤魂做什么?”
罗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耿傍,回道:“死牛!你怎么这么笨?这想必是冥帝使得一手投石问路之计!”
耿傍抓了抓脑袋上的一撮牛毛,愈加不解的问道:“那个……投石问路是什么意思?”
罗刹气道:“你没听那孟婆讲的有关飓母一事?依我看,冥帝的意图,命黑白无常寻那飓母神祗是假,找那千重神君方是真!”
“啊……”耿傍开窍的一拍脑门,笑道:“你是说,冥帝实际上是命黑白无常去寻那飓母的未婚夫千重神君?可是冥帝寻他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罗刹不耐烦的叫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咱们找到那千重神君,直接去天齐殿交差不就得了?”
耿傍见罗刹被他问得有些烦躁了,可不问自己又想不通透,憋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罗刹瞪了耿傍一眼,知道他的耿劲又上来了,叹了口气,不咸不淡的解释道:“我猜想,那千重神君必是犯了九天神族的天条死禁,才被罚坠诛神台,而他那个未婚妻飓母,定是因爱殉情,跟着他一并跳了下去……没错吧?听孟婆讲的那些内容,仔细琢磨琢磨,肯定是这么回事!死牛,我们在三界一共有多少兄弟?”
耿傍眨了眨眼,为难的回道:“这我怎么数的过来?当比我这身上的牛毛还多!”
罗刹灵机一动,哈哈笑道:“是了是了!就凭你我牛头马面的威望,要在这三界里寻一个线索,想必还是不难的!快去喊几个鬼卒来给所有的兄弟们通个信,让他们帮忙找寻才是!”
……
回到住处,谢逸没有进屋,又习惯性的坐在那块白花中的青石板上,垂头思索着孟婆讲述的有关飓母之事的种种细节。
范皓站到谢逸身后,不自觉的伸出双手,落在谢逸清削的双肩上,殷勤的揉捏着。
谢逸回头望了他一眼,知道拒绝也没有用,干脆任他捏了。
范皓一边为谢逸捏肩,一边眯起狭长的眸子,也开始琢磨起来,听过了孟婆的一番述说,范皓愈加感到意外,那飓母神祗是因为她的未婚夫千重神君触犯了天条被罚下诛神台,因此也一并跳下诛神台殉了情,听起来这美丽的神话还挺悲催。
范皓实在捉摸不透,冥帝交待的这件差事,竟然涉及到天界的两位上古神祗,而冥府鬼差要寻查天界神族的情爱私事,实在有些荒谬,还真应了孟婆那句丑骂‘狗拿耗子’。
想到这里,范皓摇头道:“既然同样坠下诛神台,飓母神祗也好,千重神君也罢,定然都已灰飞烟灭,如何还能寻得?”
谢逸听了范皓的问话,却淡漠的反问道:“跳下诛神台就一定会灰飞烟灭么?”
范皓捏肩的动作一滞,旋即恍然大悟:“必安,你是说,他们或许并没有灰飞烟灭,而是在六道轮回之中藏起来了?这不太可能,任何仙神从诛神台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