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自然也是发现了这点的,但是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他把该做的事情每日按时做好,代天子批阅奏折,去军营里点卯,做完了以后就是陪着耶律天佑去校场骑马射箭,这日子也过得很是舒心。
无论桓帝是好是坏,于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最多不过是把他的计划拖延了一点罢了。
已经隐忍了二十多年,他也不在乎多等些时日。
自从在他五岁的生辰,桓帝喝得醉醺醺的闯进了王皇后的未央宫,赤红着双眼看着他,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和憎恨,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他存在的意义只有赎罪的时候,他李长欢便再无父亲。
有的,只是一个冷漠如冰的债主。他和他的母亲都欠这个人一条命,最开始李长欢只是想着还给桓帝就是了,但是现在,有一些东西他还是想去争取。
而最初使他想要去争取的,就是李长安,现在的耶律天佑。
当年的那个孩子现在虽然已经长大,但是在李长欢的心里却依旧未变。
“太子,你的意见呢?”桓帝突然出声。
下面的讨论立时就停滞了,纷纷把视线投向李长欢。
李长欢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行过礼,才道:“父皇圣明,自有裁度,儿臣但听父皇吩咐。”
桓帝便笑了笑,道:“那好,朕就要你去查明这件事。那妇人既然是当街喊冤,自然是冤屈不小。朕倒是也想看看,是谁有天大的胆子,敢在朕的面前欺辱朕的子民。”
立刻,满朝大臣俯身三呼万岁,又道皇上圣明。
只有梅瑜宁心里咯噔一下,却也无法猜出桓帝的意思,只是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地预感。
这件事他也听自己的儿子回来说过,当时也没有引以为意。只是却没有想到那个妇人居然有胆子去阻拦太子的銮驾,还把自己的儿子给告发了。
早知道就先下手为强了。
这件事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设局,但是会是谁呢?梅瑜宁把怀疑的目光往自己的对头那边看过去,只看到对方眼底的幸灾乐祸,不由得更加的不安了。
他偷偷的打量了一番李长欢的表情,却发现对方也正意味深长的微笑着看着他。
便收回视线,心中隐隐有了揣度。
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回,杜轲想设计的只有李长欢罢了,他不过是个顺带的小角色罢了。
下朝回宫,李长欢每日的事务其实并不多,但是桓帝总是有意表现出他对于这个儿子的重视和宠爱,吩咐下面的人都要先把奏折送去太子府,给太子预先批阅他再去审阅太子批阅过的奏折。
这一点也让李长秀嫉妒不已。
倒是李长夜很是淡定,他是个非常有城府和心机的人,只是表面上总是显得一幅软弱好欺负的样子,常常在与李长欢的斗争里吃点暗亏。
但是这并不表示李长欢就相信他真的是软弱的样子。
至少他就知道,李长夜那诡谲难测的智谋并不下于杜轲。只是杜轲的聪慧可以看见,而李长夜却是深藏于暗处罢了。
再有一日就是牡丹花节。
长安城里已经是处处都漂浮着暗流涌动的不安气息,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耶律天佑被桓帝赐予的官邸也有人住进去了,是在他到达长安以后第三天入城的一队人马,不过二十来人,却是他在契丹的时候培养的心腹,每一个都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兄弟,是他除了李长欢以外最为可信亲近的人了。
在契丹的时候,耶律天佑从九岁就开始上战场,十岁时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契丹的可汗对他的宠爱比之他的母亲更甚。
若非他身上还有一半留着汉庭皇室的血脉,指不准这契丹可汗就要换一个皇位继承人了。
天生神力,手下难有人能撑过三个回合,却又智计过人,耶律天佑是当之无愧的契丹第一勇士。就连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也对他无不折服。
契丹崛起时间还不长,王室里也还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这些兄弟姊妹之间都还是亲密无间的,感情异常深厚。
他们能在大漠草原里生存下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团结。
因此,耶律天佑在契丹的生活倒是真的如他写给李长欢的信上所言,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烦恼的。
他安置好了自己的手下以后,就紧着赶回兴庆宫了。
正好碰到李长欢的轿子也到了门口,两兄弟便一同进去。只是进去以后,李长欢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书房,而是在正殿里坐着和耶律天佑闲聊,像是在等什么人。
没有多久,就有人送了拜帖进来。
看着李长欢并没有意外的表情,耶律天佑就知道这一切应该都在自己的太子哥哥的掌控之中。
说起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样子真真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既想把人涌入怀里狠狠地疼爱一番又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这种折磨虽然让人难受却也甜蜜的紧。
很快,无忧就把梅瑜宁带进来了。
梅瑜宁连朝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就来谒见李长欢,耶律天佑大概也看出他心里的不安了。
李长欢面目淡然的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的梅瑜宁,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道:“梅大人来我这里,可是有事么?”
梅瑜宁也是很苦恼啊。
他好容易凭着自己女儿坐上了尚书的位置,可惜儿子又不争气。这次若不能说通李长欢,桓帝那边也不好交代过去。
他倒是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