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毛被碰触,不注意根本感觉不到。
昭明神剑名不虚传,这一小堆矩木树枝,只一剑就被毁了干净。
众人都轻松下来,沈夜要亲自去毁掉矩木,被龙寻拦住了。
“矩木损毁,流月城将坠落大地,你若去,也将同归于尽。”龙寻从他手里拿过昭明,从传送阵前往了流月城。
当天,无数人睡梦中听到天空中一声惊雷的炸响,天地震动,惊慌失措的跑出房屋,却没见有任何事发生。
安心在龙佑城内等候的众人在巨响之后不久,便见一道道银光在面前汇聚,龙寻灵力分身睁开眼睛,只道:“流月城落于长安百里外。”
沈夜肃容向他行了大礼:“上神仁慈。”
流月城的人都身具法术,搬走实在简单。
龙佑城几乎一夕之间便空了,只是神殿的祭司无一例外,留了下来,依然虔诚的祭拜龙寻神像。
龙寻也不去管他们。
闻人羽此次外出游历时间已足,流月城一事了,谷内催的急,她便先行告辞,离开不周山。
翌日,乐无异也被自家老爹催回了长安。
谢偃带着阿阮随流月城人一起走了,到了半途,他将继续游历天下。在不莫名担心自己被流月城人找到后,他也变得轻松起来。
龙佑城宽广威严的神殿内,龙寻负手而立,银发玄甲,冷硬无比。
夏夷则缓步自殿门外走入,在他身后三米处站定。
龙寻回过头来,银色的眼瞳依然冷漠,只是道:“你可以走了。”
夏夷则手指微微一颤,慢慢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了手。他开口,清冷的声音微微低沉,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龙前辈……”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睁眼,黑亮深邃的眼睛里像是泛起了温柔的星光,沉声道:“龙前辈,此去一别,恐难再见。若天下平定,不知我可否……追随于您,潜心向道?”
这是夏夷则最直白的表白了,再过,他担心会令龙前辈察觉他不可告人的心意。
已经遗忘了那场梦境的他,怎么知道,自己早都在梦里,把那点小心思都兜出去了。
龙寻没有说话,迈步走近了他。
最后停下的距离太近,近的好像呼吸,夏夷则的胸膛就会碰到他胸前的硬甲。
夏夷则迫使自己钉在原地不后退。
于是下一秒他就惊呆了。
龙寻自然的微微前凑,在他唇上亲了亲,又退了回去,淡淡道:“早些回来。”
直到离开不周山,夏夷则整个人都是梦幻的,轻飘飘的。
少恭看着夏夷则离开的身影,悠然理了理衣服,找到了龙寻,笑道:“义父可当真放他走了。”
“他的责任。”龙寻淡淡道。
“哦~!”少恭笑了笑,又道:“义父,我想单独一人外出游历。”
龙寻点了点头。
少恭从不信人心,尤其是身居高位者。
越高位,诱惑越多,越放不开手,所谓的责任,都是借口。
他义父就这么一人念念不忘,即便是报答补魂养育之恩,他也要不择手段,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呆在他义父身边。
实在不行……还有下一世。
走在阳光下大道上的少恭,笑的更为温润柔和了。
第155章 重生在古剑的龙(二三)
当年大皇子二皇子不顾百姓,争权夺利,令朝堂不稳,父皇年事已高竟对此冷眼旁观。他与友人一路寻找矩木树枝时,亲眼所见天下人的苦痛与幸福,不愿百姓流离失所,不愿盛世江山就此衰败,也不愿朝堂之上只留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奸臣。
所以一切事了,他承担起自己皇室的责任,加入这场争斗之中。
皇位之争凶险万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身家性命也是留不得,他早有觉悟,可能这一去再也回不来。
他没想到,少恭竟也前来助他。
少恭多智近妖,夏夷则也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不会做的。
短短一年间,夏夷则便坐上了帝位,少恭官居丞相,辅佐于他。
曾有朝臣上谏说,后宫空虚,要求他纳妃立后。夏夷则龙颜大怒,驳斥而回,之后少恭命人送了十名美人给谏言之人。几次三番之后,再无人敢在此事上乱嚼舌根。
而后,夏夷则挑选了合适继承人,命少恭悉心教导。一月之前,夏夷则传位,假作暴病而亡,暗地里却与少恭来到不周山。
这十年恍若一场醉生梦死的梦境,寂静寒冷的不周山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让他的心灵脑海里都变得清明起来。
他与少恭反目过,针锋相对过,也曾屡次对少恭起了杀意,甚至在临行之前,他打心底里不信任这个人。
为帝之时,午夜梦回,他曾以为与那高不可攀的神明同行,是一场荒诞的梦境。然而每每在朝堂之上,看到作势恭敬的少恭,他才能勉强自己相信,那并不是梦。
只是他真的能抓住那样的存在吗?
放弃一切,孤注一掷,什么都没有了,就这样……可以抓住?
时间越久,越为惶惑不安。
他不可遏止的认为,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早已遗忘了他,否则他为何能不来看他一眼。
他着急了,更加迫切的将一切摆平交给继任者。
他的责任已经尽到。
夏夷则默默前进着,他想起临行前,已经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恭似笑非笑,一如当年初见芝兰玉树,温润却又满含深意的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