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观现场到处有油迹,分明是人为浇灌。”
王文才颔首,说:“那场火确实是人为,那你所谓何意?”
宋仿说:“小人怀疑买油青年就是纵火犯!听闻青年就是那起火旅馆的老板。”
王文才说:“来人,把那旅馆老板带来。”
不一会,衙役便带了温冬生上公堂。方才宋仿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根本不知南海县有卖火油店,更别说亲自去买火油,此人分明是诬陷。
温冬生面色如常,缓步上前。宋仿见他面如冠玉,五官标致,长身玉立,骤然觉得有几分姿色,芝麻眼瞪成豆豆眼。
王文才见宋仿看人看得入神,干咳一声问:“宋仿,你可知这是何人?”
宋仿此人好色,男女不拘,见到好看的美人都会自觉看多几眼,听王文才唤他,这才回过神来:“大人,就是他来店里买油!”
王文才问:“来者又是何人?”
温冬生如实报上身份后,便听到有人议论,“这人跟秦府大公子很是相像。”
王文才也听到,他眯着老眼上下打量了温冬生,然后一拍惊堂木,“大胆,秦路,平日作恶多端,今又仿冒他人身份,还买油纵火,来人,将此人拿下!”王文才此人平日就看不惯作恶之人,秦路在南海县恶名远播,他更看不顺眼,有机会自然就想教训他一下。
温冬生挑了挑眉,心道又被认错了!而且这老头连问都不多问几句,就喊捉人,办事还真敷衍。他不疾不徐地说:“那敢问大人,我若是秦路,那现在在秦府里待着那个秦府大少爷又是何人。”方才出门他还不巧看见秦大少爷跟侍妾在院子里嬉戏,不过大少爷连眼尾都没瞧过自己就是。
王文才不信,叫人去秦府确认,衙役回报秦路确实在府中。王文才有些尴尬,说:“实在不好意思,一时错认,谁让温老板跟秦公子如此相像,莫非跟秦府有渊源?”
事到如今,温冬生也不瞒,直言自己就是秦显扬与前任夫人温氏之子,免得以后出街老被人认错。
在场众人哗然,温冬生懒理,就质问王文才和宋仿,“说我买过火油,可有证据?”
“有!”宋仿拿出一张收款票据,上面写明“收温冬生购一百斤火油款十两银”。
“切,收款票据可以随便写,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温冬生嗤之以鼻,实在不想跟这些蠢人浪费时间,于是道:“我家旅馆都不用火油点灯,照明用的是洋蜡烛,我买火油作甚?我亦是做生意之人,南海县有什么店自然清楚。何况,火油不赚钱,根本不会有人傻到做火油生意。我进来就闻到宋老板一身线香的味儿,观手指甲缝中又有黄粉,恐怕宋老板不是卖火油而是卖香之人。”
宋仿被温冬生一语道破身份,顿时哑口无言。
王文才却道:“既卖线香亦可以卖火油,拜神佛要烧香点灯,这并无冲突。”
温冬生说:“可我不信神佛,缘何要点灯?线香乃是易燃物,跟易燃的火油一并储存,宋老板不怕出问题么?而且据说,东煌朝的军队广泛制造应用火油弹,火油被朝廷大量收购,供应民间使用的量不多,也就足够每户点上一盏油灯而已。宋老板说他居然能卖一百斤,请问您哪来的货源。”
宋仿一听,瞬间吓得面如菜色。王文才也听出问题的严重性,当日火场里验出的火油跟军中所用的火油是一样的,若宋仿所言属实,购买火油之事是真,那么宋仿就有可能与军营中的人相互勾结,偷卖军用物资。
宋仿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不起,大人,小人讲错了,小人家的油不过是自制的菜籽油,确实可以点灯,却不易燃烧,跟火场的油不一样!”
王文才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问:“你缘何分辨到个中不同?单凭水中浮油就断定是何种油,你有火眼金睛不成?”
温冬生冷笑,“既然宋老板改口称自家的油与火场无关,缘何我就是纵火犯了?分明宋老板就是诬陷无辜之人,请问大人按东煌朝律例,该当何罪?”
王文才道:“轻则受二十水火棍,重则行割舌之刑!”
宋仿不服气,呸了一声道:“你这小贱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勾搭了哪位军爷,让他们寻来火油帮你放火!”
哎呀,岂有此理,老子还没发火这猪头就先骂人!不过温冬生还是强抑住怒火,这人摆明是挑衅,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冷下脸说:“军爷我不认识,八殿下我倒是认识,难道说宋老板认为火是八殿下放的?”
“是何人说本皇子放火?”一道冷冽又蕴含怒意的声音传入公堂,只见八皇子龙晏双目喷火,背着手,大步流星踏入公堂。
王文才连忙从座上走下来给龙晏行礼,“见过八殿下!”
龙晏摆摆手,然后指着宋仿骂道:“本皇子那日在海边奋勇杀贼,是谁给你狗胆说是本皇子纵火?”
宋仿被龙晏周身凌厉的气势震慑得几乎魂飞魄散,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指着温冬生说:“殿下明鉴,是他说的,小人没说。”
“哼,方才你骂我表弟的话,本皇子字字都听得清楚,明明是你先诬陷人,还敢抵赖!来人,将此人拖出去,先重打三十大板!”
衙役应声将宋仿架起身,准备要拖出去,宋仿大声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小人知道真正的纵火犯是谁,小人可以指证他!”
切,都未打就招了,这人胆子也太小了吧。龙晏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