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道:“你生的的确不差。”
“那么为何,不论是男人女人都只看得见你?”
李寻欢一笑:“你若想要,也可让他们看你。”
“只要你出一万两银子买自己的人头,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会只看你。”
秦孺抿了抿唇。
“那还是算了吧。”
公孙银子掩唇一笑。
“若是秦大人真的出一万两银子,莫说让我白天看你,便是让我晚上看你也甘心,”
秦孺面容忽然一肃,一双漆黑的眼眸看向公孙银子,暗含凌厉。
“你也知道我是秦大人,他是小李探花也是李大人。”
“谋害朝堂命官,你可担当的起?”
公孙银子一窒。
她本向来不把朝堂众人放在眼中。
官再大,权力再盛,只要手无缚鸡之力,手起刀落,也不过头颅一颗,银票一张。
这也本是大多数武林杀手对如今朝堂的看法。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两种人。
能杀的人,不能杀的人。
但是不知为何,今日,在这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翰林编修的面前,听他这一问,公孙银子竟莫名生出些许心虚来。
许是这位编修太过年轻,眼眸太过坦荡凌厉,还未曾沾染权欲污浊。
还心怀干净而远大的志向。
她强笑一声,道:“好冠冕堂皇的一问,我敢做,自是担当的起。”
言罢,公孙银子也没了调笑的心思。
她观李寻欢神色,虽不知毒酒是否已然发挥效用,也不再等,拍了拍手。
满堂的酒客瞬间站起了身。
酒家不大,酒客只有八人。
杀手共有九人。
李寻欢同秦孺不过两人。
秦孺不会武。
李寻欢中毒。
还未打,胜负似乎已分。
公孙银子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可惜,这世上的事情总会有那么一两件出人意料。
她刚动了动唇,喉咙刚要吐出一个字,突然像被一柄利刃迎面击了个正着!
不过眨眼间,那八个人竟是悉数仰面倒在了地上!
没有惨叫,没有咒骂,甚至连闷哼也无。
他们躺在地上,面容上还带着杀气,魂灵却已然飞天!
每个人喉咙都插、、着一把小刀。
一把最普通不过的打铁铺子都能买到的小刀。
飞刀。
李寻欢看着她,唇角含笑,身姿挺拔,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乱上一分。
“你的刀是从哪里来的?”
“你的刀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公孙银子厉声问道。
她问得又快又急。
“从该来的地方来。”
“在该出手的时候出手。”
李寻欢淡淡笑道。
他答得不明不白。
公孙银子咬咬牙,抿抿唇 ,手上多了一支长刀,二话不说,劈头攻向李寻欢!
刀光惨碧。
恍若无月无星的暗夜里的一丛幽冥之火。
刀有声。
浑似千魂万魄悠悠嘶吼,不寒而栗。
长刀划过来,似乎要将光明划成两半!
这委实不像是一位女子的刀。
太丑。
太妖。
太戾。
李寻欢拦腰一抓秦孺,身形不退反进!
叮的一声脆响。
电光火石间李寻欢的指间竟是已然出现了一把飞刀!
刀尖对刀尖。
小刀劈开长刀!
世界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公孙银子呜咽一声,倒了下去。
她到死都没有看到李寻欢的刀从何处在何时发出的。
李寻欢叹了一口气。
他并不高兴,也不开心。
他甚至都没有得胜的成就感。
他再不看堂中一眼,挟着秦孺脚步一动,跃出了朝阳楼,跃上了童子的马车。
“走。”
俊俏童子笑嘻嘻的扬鞭,马车慢慢悠悠的驶出去。
马车行了半刻,秦儒忽然唤了一声:“停车。”
马车依言停在路边,
秦儒跳下马车,站在路边,二话不说,弯腰狂吐。
待他吐完,双脚无力的爬上马车,李寻欢已然为他斟上了一杯压惊美酒。
秦孺望了他一眼,劈手抓过李寻欢腰间酒壶,咕噜咕噜的灌下去。
李寻欢只得苦笑。
他喝下一壶酒,清秀白面已变了个颜色,活似涂了一层胭脂,书生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的说道:“李寻欢,我问你个问题。”
李寻欢见他形状,不由生出些许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