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俩别吵吵了”,童云姗转头问姚星星,“为什么会出现双重人格?”
“受打击了,重大打击之类的……”姚星星喂小猫香肠,“不过我也不清楚,我妈妈在医院里接手过相似案例,这个还要看具体情况吧”。
“什么具体情况?”平昇问道。ad钙n_ai在手里转了两圈,吴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平昇难得这么八卦。
“就是遭受巨大打击还有刺激什么的,超出原本的承受范围……比如——”
姚星星正要举例子,就听见吴弘冷飕飕抢了一句:“比如——高考睡过头。”
童云姗直接笑了出来。
姚星星白了眼吴弘,“真要这样,我估计也要人格分裂了……”
“哎,别这样,李老师昨天班会还说呢,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吴弘开始瞄准垃圾桶,当的一声,塑料瓶就擦着桶盖飞了出去。
平昇没有说话,如果姚星星说的是真的,那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所有关于温应尧的一切,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想要了解。
尽管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些背后意味着什么。
上网搜索温应尧的念头一起,平昇走神了整整两节课。
网上关于年初埃尔博瓦恐怖事件的报道不是很多,表述也大都官方,只有几个数字,伤亡人数和救援情况。温应尧的名字有时候也只是一带而过,就连照片也少得可怜。唯一曝光的一张是航拍。断壁残垣,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景象。远处,硝烟滚滚,黑色的爆破浓烟腾空而起,像古老残酷的禁咒,预告着死神镰刀的降临。
还有一段新闻视频,不长,两分多钟,不过比起照片文字的效果,更加触目惊心。围墙外的高压线密密麻麻,一路延伸,冷酷向上。相机停留的地方,堆在好几个被炸开的缺口处的轮胎,毫无章法地累在一起。墙壁下是烧焦的汽油,浓重的烟雾遮挡了巨大而震撼的红色警示牌,只露出挂着的旗帜一角,破烂脏污。随处充斥着黑灰色的沉闷压抑。
战地记者的声音喘得很急,摄像的收音效果不是很好,但隐隐还能听到有人四处跑动。即使什么都看不到,闭上眼,光是那无措惊恐的脚步声,都能让人无比直接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这是他的世界。
他曾经的世界。
在荣誉与荣光背后,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曾真正了解过的世界。
那里危机随时四伏,瓦砾与战火堆砌出人性与道德的边界,他目睹过,也经历过,或许,也正在经历。
平昇收了手机,面前的卷子一个字也没动。吴弘也趴在桌上低头玩着手机。快下课了,大家都没j-i,ng打采的。最后一个月,卷子都快做吐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回事。不会做的还是不会做,会做的偶尔还会看错题目。
“又要下雨……”下课铃响的时候,吴弘收了手机准备去食堂吃饭,哀嚎:“什么时候下完啊……”
“你们什么时候考完,就什么时候下完。悲惨的天气预示着主人公悲剧的人生,懂吗?主人公?”杨卓跟着站起来,“我先去吃饭了,今天下午有三千米训练,要吐了”。
平昇朝身后摆摆手。吴弘比了个中指。
跟着大部队下楼的时候,吴弘还在说那只猫。
“你不考虑带回去养养?它都认你了。”
楼道里嘈杂一片,高一高二的冲在最前面,抢着食堂里的排队。
“等考完吧。”平昇脑子里全是视频和图片,有些走神。
“也是……”
“你打算考哪里?”
平昇发誓这是他这几天听得最多的问句了,“不知道”。
“不是m大吗?”
耳边突然传来很熟悉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神奇地突出着。
是温应尧。
面色有些白,但笑容平和的温应尧。
白色衬衣,深色西装裤,很简单的一身,但在人群里,依旧格外引人注目。
“温老师……”吴弘和几个男生纷纷笑着打招呼,“您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没事就来了。”温应尧点了点头,转头继续问呆在原地的平昇,“不考了?”
“啊、没。考的。”
平昇一下像被解了咒,视线慌张移开,磕磕巴巴,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说完就冲到了最前面,和高一高三的学生挤在一起,推推搡搡地往前凑。
好像有什么赶着他似的。
但是从背后看,耳朵通红。
“喂!平昇!”吴弘摸不着头脑。
“你干嘛!饿死了?!”
这下就算打死平昇,他也不会回头了。
一个月的倒数很快,等到最后十天,整个高三又进行了一场小小的誓师大会。
誓完就是做卷子。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挺勤奋的,课后留下来问问题的人越来越多,老师也延长了放学后提问的时间。
每周的最后一节课往往都是自习,教室里的人却很少,大都集中在各科老师的办公室。
当然,温应尧的办公室是人最多的。
平昇的英语作文再次惨不忍睹,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去问温应尧,好几次都是陪着吴弘还有许博书几个男生一起,连带着自己的问题也蒙混了讲讲。
平昇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温应尧对视过了。
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在温应尧面前低头就低头吧,吴弘都说他这几天看上去比班上任何一个人都尊敬临时代班的温老师。
平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