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都快六十的老人,有些诧异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这年轻人是谁啊?”老人问。
“是我朋友,逸哥最近好吗?”
二老摇摇头,叹口气“还那副样子,最近几天情绪又低落的紧,不看着他吃颗安眠药真是不敢出门工作。估摸这时间也快醒了”
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被晾在一边的焦扬只好默默看着夏止,他发现他胃似乎又不舒服起来,手看似随意的搭在胃部轻轻地揉,可不是吗,昨天夜里他还疼的那么厉害。
陈逸醒来,睡了许久还是面露疲容,因为三人正闲聊着,最先发现他醒来的是焦扬,于是他示意夏止。
“逸哥,醒了”夏止微微一笑坐在他床边。
“你好久没来了”那人的语气似乎有些欣喜却也带着责怪和淡淡的哀伤。
“最近事情有些多,以后一定常来找你”夏止笑着扯着荒谬的谎言,他们并不知道他快死了,他也未曾提起,殊不知他之前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坐那么久的公车,这次也是强忍着路上的颠簸辗转了几个小时,他几乎把早饭都吐了出来。
“也不必来了……像我这样的废物到底为什么苟活着”陈逸的声音阴冷到了极点。
二老悲伤的摇摇头“小止,你陪你逸哥聊聊吧,我们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他们的悲伤并非没有缘由,夫妇二人半辈子做农活,快三十才有了这么个儿子,自然是好生宠爱,孩子也懂事家里却供不起他读书,只学了小学就开始帮家里干活,大一些了听说城市打工赚的钱多便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哪只没工作半年就出了那样的意外。工头跑了,好心的工友和老乡们的帮助之下他们才有那么一点点钱去维持住他的生命,然而他腰以下的部位却不能再动,并非完全不可能但手术的高额费用不是这样的家庭承受得起的,离开医院却要用昂贵的药物以及两个月一次的检查维持生命,二老犹豫许久卖掉了老家的田地到这个大城市的郊区租了个房子就这样过了五六年,每天白天他们就外出打工赚钱,本应是儿孙满堂颐养天年的时候,他们却愁着自己百年之后这个残废的儿子该要如何活着。而陈逸也并非傻子,他们想到的问题他何尝想不到,几次三番他都尝试去死可却因为下半身的缘故连自杀这件事都做不好,成天也只剩了悲切和绝望。
陈叔叔陈阿姨见来了客人便做了难得的好菜,两素一荤,他们家几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吃肉,即便只是零星的肉末却也让两位老人食欲大增。
“小止叫你的朋友别客气,饭还有的。”两位老人热情的招待。
焦扬过惯了上层的生活,如今这些饭菜加上看起来都十分破旧的碗筷真是打心底里难以接受,看着饭桌竟无从下手,夏止笑了笑“他来时吃过饭了,不用管”
然后夏止拿过他的碗,往碗里夹了些菜端到房间里递给陈逸“还没到最后,不要总想放弃,想死起码等你爸妈死了之后”
听着外面夏止和自己父母聊天,陈逸突然眼眶一湿,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到饭菜里。
饭后,夏止端了个水盆在房间里给陈逸洗头发“逸哥你头发好长了,一会儿我给你剪剪”
“上次你给我剪得参差不齐我都不敢看”陈逸吐槽。
夏止笑,把温水撩上那个人的头发,那人迷上眼睛享受着短暂的美好时刻。
焦扬看着,他知道夏止想要他做什么,但是他想要听见他向他开口,想要他求他。
这和谐的一幕让焦扬心里有微微起了波澜。
本是满脸认真的夏止突然皱起眉头,都是洗发露的手颤抖的在水盆里涮了涮,然后很慢很慢的弯下腰手捂住自己的胃,呼吸变得沉重。
“小止怎么了?”感受到他的异样陈逸睁开眼睛满目担心的问。
早不早晚不晚,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发病,夏止埋怨着自己不争气的身体,顿时疼的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焦扬大步流星上前把他抱在怀里,满满一盆的水在失去了夏止的控制是倾泻而下,只听得破旧的铁盆在地上响了许久。
“疼……”夏止在他怀里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他的手几乎陷到胃里,用力压迫着,这样的疼其实并不经常,一般都是白天持续的绞着疼,晚上会加重一些伴随着痉挛,就是因为一刻也不肯停歇才总磨得他有些难耐。可现在的疼却是那种胃里本就长期溃疡发炎的部位被癌细胞狠狠地侵蚀,并且往外蔓延扩散,他没有办法形容这感觉甚至没多余的情绪去思考,可谓剧烈的痛楚让他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却强撑着意识希望能缓过来,他真的不想在他们面前发病,也不想被焦扬看见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
焦扬问听见动静闯进来的陈爸陈妈“有止疼片吗?镇定片也可以”
“有,有!”陈父先反应过来忙跑到柜子跟前拿药。
然而当焦扬把止疼片喂到夏止嘴边的时候他却扭过头“焦扬……”
焦扬哪顾得了许多“我答应你,我帮他,快把药吃了”
夏止的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吃过止疼片药效却没想象的快,焦扬努力想要拉开他压迫胃部的手却拉不开,他带着一些哭腔对他说“好疼……”
被焦扬搀扶着蹲到地下,夏止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顺着瘦削的脸颊淌下的都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浑身剧烈的颤抖,还是固执倔强的开口“说一句……你爱我……哪怕是…骗我”
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