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怎么突然想到要洗澡了?”顾念的声音传入耳膜。
“……有点冷。”我轻声回答。
“冷?”顾念一把推开移门踏入淋浴间,伸手摸着我的额头,“……没有发烧。”
“你**嘛进来,衣服都**!”我连忙关掉了淋浴,但顾念的衬衫还是被淋**一大片,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
我扯过毛巾在他身上擦了几下才想起自己也是湿淋淋的,便将毛巾塞到他手中。
“你快去换件衣服吧,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但是顾念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穿戴整齐才和我一起离开了浴室。
“你最近怎么了?”他跟在我身后问道。
我径直走到衣帽间翻着衣橱:“没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顾念没有接过我递给他的**衬衫。
“整天心不在焉的。”他看着上前替他解扣子的我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摇摇头,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脱掉,一边试图替他换上**净的衣服一边说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顾念没再说话,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衬衫扔到旁边,将我压倒在衣帽间的软榻上。
很快,我刚穿上的衣服又被剥了个精光。
“我不太想做。”
感受到顾念的失控,我不抱什么希望地低声哀求。
顾念却蓦地停下了动作,最终只是牢牢搂着我,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我从他绷紧的臂膀中感受到了不安与烦躁,这让我心中莫名悸动。
伸手拨开顾念挡住右眼的潮湿黑发,与泛红的左眼不同,那里只有空洞的眼眶,仿佛一个随时会将我吞没的漆黑漩涡。
“念,我很不安。”我用指尖描摹着顾念英挺的眉骨,“我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行走世间,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顾念抓住我的手,抱着我侧过身,和我面对面挤在狭小的软榻上。
他沉默地看了我许久,才突然开口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我思考了片刻,摇头。
“你。”
“我?”
“是的,你简直可怕得让我发抖。”顾念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你使我怯懦,使我愚钝,使我堕落。是你让我成为了yù_wàng的奴隶。”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甚至都已经不知道这算情话还是咒骂了。
顾念的手指抚上我的咽喉:“可是在毁掉我之后,你却想靠死亡来逃避责任,多么狡诈。”
毁掉?他在说什么?
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害怕顾念会说出什么更可怕的话。
但是他却突然松开双手,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他背着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反正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作者有话说:
☆、九、怪物
我陷入了迷惘。
整天整天地发呆,徒劳地审视自己的存在。
可惜我不是一个擅长哲学思考的人,所以除了头疼一无所获。
顾念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那天在衣帽间和我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可是我却再也无法重获平静。
顾念知道我的一切,但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他,这真的是爱人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吗?
还有那个叫做红月的女人所说的话,我本以为那只是些疯言疯语,可当我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在撕心裂肺的折磨中痛到脱力时,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仍旧活着。
这天顾念难得在中午临时外出了。
临走前他低头亲吻了我的脸颊,一如既往地重复着那句话:“好好吃饭,不要出门。”
我也一如既往地点头,目送着他走出大门,响起上锁的声音。
精神恍惚的我漫无目的地晃进书房,站在书架前犹豫了很久。
平时顾念在书房研究些我不明白的东西时,我就会随便抽本感兴趣的书窝在一旁的沙发上,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被顾念抱在怀里。
那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所以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快把书架上的书籍读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晦涩的哲学著作或者外文书籍,我实在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