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组的人都来了。”
还有几句完整的话,“安妮啊?在,当然在,就在我旁边,喝醉了,躺酒吧的沙发上睡着了。”
接过电话之后,赵飞那边安静了下来,安妮挣扎的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发现赵飞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
安妮放心的闭上眼睛,伴随着强有力的音乐,陷入沉睡之中。
睡到一半,被人摇醒。
刚想开口骂赵飞,便听到苏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酒吧的每个角落里,“今天这个局,是斯姐请客的,大家跟着我一起,好好感谢一下斯姐。”
赵飞凑到安妮身边,迷迷糊糊的问她,“今天不是你请客嘛,为什么苏琳突然扯到了斯姐身上?”
安妮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赵飞,“估计是斯姐被叫过来之后,抢着帮你付了账。”
安妮稍微清醒了一点,皱着眉头问赵飞,“谁把斯姐叫过来的?”
赵飞举起右手,骄傲的抢答,“是我,刚才斯姐给我打电话,问我可不可以晚上录节目,我答应了以后,顺便问她要不要来酒吧玩,还告诉她你也在酒吧里。”
安妮心脏一抽搐,赵飞这个祸害,怎么这么多嘴呢。
安妮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腿上没劲,只能用双手撑着,勉强坐了起来。
刚坐起来,便看到吴斯环着胳膊站在隔间入口处,脸色阴沉无比。
然后,吴斯走到沙发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妮,咬着牙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你在家吗?”
被抓个正着,也掩饰不了,安妮想来想去,只有把责任推到苏琳身上,“是苏琳非要……”
吴斯打断安妮的话,问她,“你每次和我说回家,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安妮,“也不全是。”
吴斯,“说,你多久没回家了?”
安妮,“一个半月吧,也没多久。”
赵飞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大声说:“斯姐,这得好好教育啊,现在就敢夜不归宿,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
吴斯来酒吧之前,去警局的验尸房看了受害人的尸体。
尸体被祸害的不成样子,打伤踢伤遍布全身,翻过来看,背面甚至有刀伤和烫伤。
烫伤的面积之大,让人心里发寒。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丧心病狂的凶手,他们犯下滔天大罪,却一次又一次的试图逃脱法律的制裁。
母亲从小教育她,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保护弱者。
可是她曝光了这么的案件,成年累月的做节目,想通过广播媒体这个渠道,唤醒一些人心里的良知,可每年还是会涌出无数起杀人犯,那些坏人,因为心中邪念,肆无忌惮的伤害着手无寸铁的妇女儿童,甚至有些人明知道会被警察抓住,也不在意,抱着侥幸心理,杀人抛尸之后,在法庭上哭诉,找各种理由为自己辩解。
难道,真的是人性本恶?
在警局时,吴斯又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一个男人,见路过的一个小女孩长得漂亮,尾随至小女孩家小区,趁人少的时候掳走了小女孩。
小女孩才十四岁,被坏人伤害之后患上了心理障碍,深度自闭,每日躲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
给小女孩做心理辅导的医生说,这个心里阴影,会伴随小女孩一辈子。
而那个毁了人家小女孩一辈子的qín_shòu,却只判了十年刑。
不公平,很不公平,可法律就是这个样子。
吴斯见过很多律师,也咨询过很多专家,他们都说法律没有问题,死刑是最高刑罚,要是所有犯罪行为都判处死刑,那这个社会肯定会乱套。
道理吴斯都懂,可受害人身上那些让人不忍直视的伤口,总是闪现在她眼前。
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悲哀。
城市的夜色,愈加深沉,再亮眼的霓虹,也遮不住那四处飘荡的晦暗之气。
吴斯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她说,“总得有人做点什么。”
对啊,总得有人做点什么,如果她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中变得麻木,那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可以替弱者伸张正义的人。
很多人替吴斯不值,说吴家有权有势,她犯不着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吴斯还是走上了记者这条路,她想像母亲一样,做一个善良有正义感的人,匡扶正义保护弱小。
母亲虽然去世多年,可在吴斯心里,母亲一直是她的榜样,是她的信念。
想到这,吴斯烦躁的心情忽然变得和缓,她拿出手机,给赵飞拨了一个电话,商量录影时间,争取尽快把这起丧心病狂的案件做成节目,放送出去,为受害者讨一个公道。
谁知,电话拨出去之后,不仅商量了录影时间,还得到了安妮醉倒在酒吧沙发上的消息。
吴斯叹气,她这个女朋友,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
吴斯一路黑着脸,直到把安妮扶到酒店套房的沙发上躺下,也没给安妮一个好脸色。
一路的冷空气直击,安妮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想开口对吴斯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