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冒烟,为人极擅钻营,难道他是想从自己这个私生子身上得到什么吗?帕尔默想起从前他和阿尔泰的合作,既然对方似乎在观察自己,那么不如再故技重施一回?想到这里,帕尔默眯起双眼,勾一勾手指,身边的侍从又点燃了一盏“亡者的迷梦”提炼的香氛。
帕尔默没想到,很快“费克”竟主动找上了他。
又是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静寂的凌晨,帕尔默屏退侍从,独自来到后花园中僻静的一角。这里是一方幽静的小墓园,其中只有一块没有雕饰的墓碑。小园中石板铺地,一目了然,有一种平实无华的干净。这里是帕尔默的母亲克里斯汀安息之处。他常常会独自在这里呆上一会。
“妈妈,我为你报仇了。听说几天前,埃布尔森那老家伙带着耻辱的印记去死了。呵呵,他不是认为那个印记就是灵魂被污染的标志么?他一来这里,我就在他的额头烙上印记,让他也尝尝这滋味。”帕尔默冷笑着对墓碑诉说着,“妈妈,你恨他么?你们只是在苦战中不慎沾上这印记,好不容易等来援军,竟要被自己人杀掉。要是没有他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逃进那间收容所了?现在应该是尊贵的执政王的眷属了。呵呵,你说我应该恨他还是感谢他呢?要是没有他,你心爱的孩子,那个真正的帕尔默就会来到这世上吧。哪还会有我这个私生子冒牌货呢?哼哼,说起来我倒是要感谢他呢。”
帕尔默仰起头,泪珠滚滑落进鬓发间。他扯开嘴角干笑了一下,“幸亏他当时没发现你逃走了,不然我可没法混进去。妈妈,你看着吧。我要让亚兰蒂人的额头上都烙上这印记。”
周围安静得没有一丝风,帕尔默站了片刻,一转身赫然发现小墓园的入口一个笔直挺立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一身铠甲的“费克”。
帕尔默一惊,心中竟被莫名的恐慌重击了一下。他很快回过神来,面上浮起不悦之色。按理说没有他的命令,侍卫是不会来这里打扰他的。不过这位“费克”队长挑在这个时间来这里,似乎是特意私下来找他的。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见帕尔默转身,“费克”冷毅刚酷的面容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礼节性微笑,他微微一躬身,“帕尔默少爷,公爵大人命属下来找您。”说道最后一句,他刻意压低声音,眼神向外瞟了一眼,似乎在暗示这是私下密召,不宜让外界知道。
帕尔默自然会意。期待和不安在胸膛中突突突突猛击着,他清了清嗓子,按捺下激动,想要拿出一些威仪架势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费克”出身低微,帕尔默却始终没法在他面前摆出位尊者的气势,帕尔默甚至还不知不觉有些双腿微微发抖。这感觉有些熟悉,让帕尔默感到莫名心烦。
“费克”从身后拿出一束百合花来,“您的侍从说这个时间您多半在这里哀悼,请允许属下向令堂,这位不幸的女士致意。”
帕尔默不禁楞住了,“费克”也不等他回答,径直走上前去,把百合花端端正正放在墓碑前,肃立行礼,竟是亚兰蒂人的礼节。小墓园中瞬间充斥着哀悯的气息,帕尔默不禁恍惚起来,他仿佛又看见记忆中的母亲在窗前啜泣,柔光从天而降铺洒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来,眼中不再有惊恐,厌恶,憎恨,她的身影渐渐淡去,仿佛所有的哀苦都纾解在淡淡的柔光中。
帕尔默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只见“费克”从他身边走过。
“走吧,跟我来。”——“费克”淡淡道。
这不是命令,也没有胁迫感,却像是从内心响起的声音,在帕尔默的整个精神世界中回荡,帕尔默浑浑噩噩跟随着“费克”的身影离开小墓园。他甚至没有发现“费克”带他走的是无人的山间小路。
“费克”带着帕尔默从一处荒僻的入口进入密道。路上偶尔遇到巡逻的卫队,也并没有任何疑意,只是依照惯例停下向“费克”行礼。“费克”很快来到那扇雕着石榴花叶的大门前,娴熟地开启机关。两人踏入大殿后,大门立刻轰然关闭。
等帕尔默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竟已站在祭坛下方。帕尔默很快认出这是哪里。他可是亲自押送着那个装着梅森的大铁箱送上那个祭坛的。他甚至还全程旁观了公爵亲手完成了“圣光契约”。不过自从梅森成为“墨菲先生”后,他就再也没敢踏入这里过。
不是说父亲大人要秘密召见么?怎么会在这里?帕尔默开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时,眼前光影扭曲了一下,梅森一袭紫袍出现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向他走来。帕尔默一惊,不禁后退了两步,却撞到坚硬的铠甲,帕尔默一转身,一只冰冷铁甲覆盖的手已紧紧扼住他的脖颈,“费克”深沉的蓝眸中仿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洛卡,冷静!别忘了,要活的。”梅森提醒道,语气淡然,就像往日中提点洛卡怎样绘制魔法阵的符文。
帕尔默这才惊觉,为什么“费克”蓝色的眼眸看上去竟莫名熟悉。顿时,帕尔默背后已是一身冷汗。
“好!”这是洛卡的声音,他已不再伪装。洛卡依言松开钳着帕尔默咽喉的手,帕尔默终于获得大量宝贵的新鲜空气,不由得大口喘息起来,忽然“啪!”的一声,帕尔默猝不及防被洛卡的铁手猛抽了一记耳光,帕尔默被这力道掀翻在地,半边脸已高高肿起。
梅森无奈地瞥了洛卡一眼,洛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