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鳞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承昀,他始料不到承昀会有这样的举止。
ap;;承昀显然也对自己的举止有些迷惑,迟疑了下才呢喃了一句。
大概是感到有些赧意,承昀便在兆鳞一侧坐下,不再与兆鳞说话,而是眺望山脚的景致,适才两人走过的山道,弯曲如狭小的河道,想着兆鳞这样一路砍伐上来,若是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早累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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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鳞走至承昀身边,指着山脚的景致,他一上来就留意到了,这做不起眼的小山丘,确实有些独特。
ap;;承昀笑道,想着他们正处于鱼盆之中,想必是两尾自由畅意的鱼。
承昀刚说完话,兆鳞竟扯开嗓子,;承昀!amp;;
承昀正愕然时,却随即听到了山体传来的回响,兆鳞的声音被扩散了出去,极至消逝。
ap;;兆鳞笑得跟孩子似的,他当初听明泉说他们下山的时候,一直觉得钟声在身后紧追着,就猜想可能是山体的回响所至。
ap;;一时玩兴起,承昀也学兆鳞朝山谷大声喊,于是兆鳞的名字也由山间回响极至消逝。
ap;;兆鳞问,嘴角挂着笑意。
承昀不回答,他一时对山体的回响惊喜过头了,见兆鳞喊他名字,他便也不假思索喊着兆鳞的名字。
amp;;承昀,你这人啊,明明就喊得出口,下回不准再唤袁公子。amp;;兆鳞大笑,笑得极畅意。他知道承昀平时与人并不亲近,也因此鲜少肯去喊别人的名字,总是分外的客套。
ap;;承昀应道,只是一个称谓,兆鳞太在意了,
ap;;兆鳞笑得很无赖。
ap;;承昀白了兆鳞一眼,直觉得他无聊。
ap;;兆鳞心满意足,抓住承昀的手。
两人上路,兆鳞继续清理小道,他倒是干得得心应手,也没花费多少时间,两人就已经登上山顶。
远远就看到了那座衰败的庵堂,隐藏于葱翠的树木中。
两人走至庵堂,见木门禁闭,兆鳞上前推了下木门,却发现从里边栓上了,这倒有趣了。
这庵堂不是没人住吗?
兆鳞抬手叩门,门缓缓打开,开门的竟是一位老尼姑。
原来这庵堂闹鬼一事,闹得人心慌慌,因此前些日,附近一间尼姑庵的一位老尼姑带着一位年幼的小尼姑便到此庵中居住。本来就是信佛的人,也不怕这些个传言。
兆鳞与老尼姑说明了来意,老尼姑倒是十分平淡,只说每日的午时和丑时,庵中的老钟确实会不明原由的鸣叫。
amp;;法师,能否带我们去看;兆鳞笑道,每日午时城内的西塔会敲钟,因此兆鳞才早早就到来了。
老尼姑于是在前头带路,三人前来到佛堂。佛堂里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洒扫,见有访客到来还十分好奇的打量。
那口老钟就挂在佛堂左侧的木梁上,看起来十分的陈旧,除此并看不出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amp;;此时离午时尚早,法师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景致吗?amp;;
兆鳞问,他和承昀自然是前去游玩一番,反正都登上山顶了。
amp;;这山也没什么好景致,就是庵堂后头的山谷,有一处水谭,早些年也不知道是谁建了个亭子,倒是有些文人墨迹。amp;;
老尼姑回道,她前来这庵堂居住几日了,这山也并不大,地方几乎都走遍了。
兆鳞于是将马匹交予老尼姑,将酒和熟食携带上,便和承昀前往老尼姑所说的那处水谭。
登了一早上的山,兆鳞也承昀除了疲惫外,也有些饿了,两人找到水潭边上的亭子,便在里边休息。
略做休息后,兆鳞与承昀就到潭畔清洗双手。
此时虽距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但本该老大的太阳却隐匿于云层里,不肯露脸。今日云层厚重,天气也闷热,只怕午后会下雨吧。
承昀抬头看着天空,有些担虑,早上外出时也没想到要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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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鳞赞道,这鲜少有人到来的地方就是美好,就连那湖畔开满的兰花都清丽可爱。
兆鳞正说着,就动手去解身上的衣服,他适才上山流了一身汗,显然打算入潭洗下澡。
ap;;承昀看见兆鳞将脱下的外衣丢上草畔,惊愕非常。
amp;;承昀,这潭水好冰凉,你把衣鞋脱了,也下来吧。amp;;
兆鳞已经把鞋袜都丢上草畔,仅穿条中裤,人已经步入潭中。
ap;;承昀又恼又无奈,哪有人心血来潮就把衣服脱了,下潭戏水的,兆鳞这人做事从不按常理。
承昀穿的是深衣,里边只有件中单,他那里肯脱,站在畔上怒瞪着已经下水直呼冰凉的兆鳞。
a露上身的兆鳞,他竟有些不自在。虽然同为男子本不该有这种顾虑的。
承昀回亭子倒就吃烧鸡,偶尔抬头看向在潭中游戏的兆鳞,眼里有了几分羡慕。兆鳞见承昀在看他,便大挥着手唤承昀下来,承昀哪肯理会他。
继续低头吃东西,兆鳞带来的几样熟食除了油腻外,味道都还不错,那酒也很清香,承昀闷声独自享用。
amp;;‘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amp;;
兆鳞朗声咏道,这是《论语》里的字句,于此刻咏道,别有一番情意。
承昀抬头,才留意到下起了细雨,而水潭边的兆鳞高兴得忘乎所以,正大声朗着这几句充满诗意的字句。
也只有兆鳞这样的人,才能有这样旷世的情怀。
上巳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