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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不能理解,不过他也料想到怀璧会跟随兆鳞的。
这次酒宴直到深夜才散去,散席时,典簿和马胜都喝醉了,由众人搀扶一同离去。留下来过夜的,除了承昀外,便是怀璧。
送走客人后,夜已深。兆鳞让管事安置承昀与怀璧的住处,并且吩咐伙房去烧水,让重林领着承昀到浴室净身。
兆鳞人住在东厢,他西厢用于安置客人,平日里都是空置的。怀璧平日里时常在兆鳞家过夜,因此西厢有他一间专门的房间。也不用管事带领,怀璧自行去了他位于西厢的居所。
将门窗打开让起透风,随后便看到了服侍的仆从进来,燎了香炉,送来了净身更换的衣物和鞋子。
ap;;怀璧问仆从。
ap;;仆从应道。
听仆从如此说,怀璧正解革带的手停住了,将革带系回,坐在床上。
ap;;仆从将事情打点好,询问怀璧。
ap;;怀璧摆手。
仆从走后,屋内就剩怀璧一人,怀璧安静地坐在床上,望着桌上的烛台发愣。回想着酒宴上兆鳞对那位王孙的慇勤,心里烦躁非常。
今夜怀璧显然失态了,他甚至在承昀谈及裕王时想揭穿承昀的身份,他并不是个有险恶用心的人,至少遇到承昀,意识到此人被兆鳞所喜爱时,怀璧不曾如此。
怀璧不知道他是否能在日后隐忍下去,他隐忍那些出现于兆鳞身边的风尘女子,也将隐忍一位与自己一样同为男子的获罪之人吗?
怀璧在寝室里一动不动坐着,直到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与仆从的说话声,看来前去沐浴的王孙已经返回来。
直到听见仆离去的掩门声,怀璧才起身推开自己的房门,走出屋。
当时承昀已经取下发簪,解去外衣准备入睡了。听到扣门声他还以为是兆鳞,随手将外衣披上便去开门,结果屋外站着的是怀璧。
ap;;承昀态度谦和,他未必不知晓怀璧对他有敌意,虽然他还不明白这份敌意是因何而来。
ap;;怀璧说道,他说得平淡,或许他平日里就是个不冷不热的人,倒未必是针对承昀。
ap;;承昀邀请怀璧进屋,怀璧进屋,却有些木讷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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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说道,看着承昀。
ap;;承昀拉了椅子。
ap;;怀璧坐下,道了声谢,他欣赏承昀的从容,那是他所不具有的。
ap;;承昀于怀璧对面坐下,说这句话时,口吻很平静。
amp;;是的,我曾尾随过兆鳞,见到你位于皇陵附近的居所。amp;;
怀璧倒是很坦诚。
amp;;我确实是获罪被削藩的郑王之子,席宴上不想吐露,反而撒了慌,只怕正人君子知晓后都会感到不屑吧。amp;;
承昀话语中带着无奈与自嘲,他确实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尤其是兆鳞的亲友。
amp;;你是否想过,倘若朝中之人知道兆鳞与你有过深的交情,或许会影响兆鳞的前程?amp;;
怀璧说道,他希望承昀坦白身份,就在于只要席位上的其他人知道承昀的身份,只怕大抵都会劝兆鳞不要与这人有过深的交往。
怀璧这句话说得尖锐而无情,因为确实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所以鲜少有人,会正大光明的在皇城脚下与获罪被削为平民的王孙成为挚交。
承昀一阵沉默,他未曾去想过这一件事,因为兆鳞都是在夜晚拜访他的,他们之间的交往根本没什么人知道。何况,他是被削为平民,心灰意冷的远离人群过着自己的生活,难道就连这样的生活朝中人也要进行非议吗?
amp;;我和袁公子之间的交情,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深切。amp;;
承昀深吸了口气,心里感到郁结。
amp;;我与袁公子从认识到现在也才两个月而已,袁公子这人的姓情,我想李公子与他同窗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兴头过了,觉得无趣了,也便不会再频繁得前往我的木屋拜访了。amp;;
承昀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怀璧的指责让他感到难堪与失落。他尚且不能肯定与兆鳞是否能维持这样的交情,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去牵连兆鳞。
承昀的话,让怀璧也有些无奈,承昀所说的,也是他认为的,兆鳞这人任姓而为,从在书院时就是这样了,他对女子的喜好,并不能持久,确实兴头过了,便不再往来了。
可这次有些不同,兆鳞对承昀的喜爱过于明显了,从他看承昀的眼神里就能知道。
amp;;朱公子,我有个请求,既然你认为兆鳞只是一时的玩兴所致,那么可否请朱公子继续过以往平静的生活?amp;;
怀璧认为这并不难,在他看来对这位王孙而言并不难,此人也只当兆鳞是一时的玩兴,而兆鳞也确实是这样的人。
承昀再次没有答覆,只是抬头望向窗外。怀璧本以为他会首肯,但当承昀回过头时,启唇说:ap;;时,怀璧的拳头在袖口里紧握。
ap;;怀璧冷冷得问,他确实不了解这位看起来显得忧郁而孤寂的王孙。
amp;;我不会以我的身份去连累袁公子,袁公子不曾介意我的身份与我结识,我亦没有理由拒绝予他。amp;;
承昀回道,这是他和兆鳞的事情,无论兆鳞这人姓情如何,但他没有拒绝兆鳞的理由,而且他也不能。
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怀璧骤然起身,椅子被大力推开,他注视着承昀,而承昀并不逃避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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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昀问,他的声音很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