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伸,真是个人才。但凡遇到苏晏的事,你还真是一点底线都……
厉建国斜他一眼:怎么?没见过?还跟我弯弯绕?意思要我给您跪下咣咣磕俩头?
不敢不敢,折杀我了。楚玄连连摆手,敛了敛嘴角的笑意说:这事你得怎么想。你对苏晏这样上心,谁最不高兴?
厉建国第一时间想到父亲厉苛。
登时手脚冰凉,吓出一身冷汗。
猛灌两口热水暖了暖被冻僵的大脑才转过念头:只要不是“毫无意义的发散同情心”接济穷人,在彼此家世相当,未来可能有助益的前提下,厉苛一贯不太控制他的社交。虽然对苏晏表现出难得的异乎寻常的兴趣,但……每一次问起,自己都把他往“和苏家建交”的方向带,多年积累,足以树立起一个符合厉苛期望的“为后期收益做巨大前期投资”的印象。
上次厉苛提起苏晏,他还刚转学过来不满两周。谈话以厉苛微笑表示“你这么明白我就放心了了,以后越来越忙,就管不到你这么多”结束。那之后就没有再问过。
几个月来自己带苏晏玩、帮苏晏补习,都不避厉苛的耳目,厉苛不可能不知道,但都没有说什么——这算是默认苏晏已经过了明路。
以厉苛凡事正面刚的脾气,不该会私下再搞什么小动作。
可不是厉苛,又能是谁?
厉建国眉头锁起一个纠结的疙瘩。
这时又听楚玄说:你别老抓着面前这些哥们儿过不去——说句不好听的,大老爷们谁搞这个啊?再者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就算想把苏晏怎么样,看到你这张臭脸也给吓回去了。倒是你有没有什么,不常联络的,相好啊暧昧对象啊什么的……
厉建国两眼一懵:哈?
这样呆萌的表情在厉建国肃杀的面孔上简直太过违和。
楚玄笑得嘴角尖尖的虎牙都藏不住,活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抬手拍了拍厉建国的肩:不是我说,厉建国同志,就您对苏晏那恨不得金屋藏娇的劲头,我要是
你对象,早怼死他了。
瞎说什么呢。我们正经兄弟,清清白白。厉建国一把拍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在他胸口沉沉擂了一下,逼得他不得不向后退。
楚玄知道厉建国最讨厌别人把苏晏往那个方向拐,看苏晏的眼神歪一点都能惹他发飙,他却就是冲着厉建国的逆鳞去的,因此扎扎实实地挨了一下,连连咳嗽却也不恼,一边咳还一边硬是要说:你爱信不信,反正哭的不是我。
厉建国就蔫下来。
楚玄比他还大两岁,□□,八面玲珑的性子,身边女伴一月能换两三个,于这方面的确造诣深,说出来的话时常由不得人不信。
然而若要说信……他厉建国长到这么大,别说女朋友,就连春梦都没有过一个,哪里去找……
啊,不过。
等等。
厉建国眉间一皱,一个名字跳进脑海——他不禁一连蹦出五六个粗口,转身就跑出去打电话。
电话接通,厉建国没来得及开头,那头先娇滴滴地来了一句:阿国哥哥,你总算……
厉建国雷厉风行地打断:说了多少次,别这样叫我。谭云是吧,我问你个事。
被如此直白的拒绝,寻常姑娘面上都要挂不住。不说当场直接甩脸摔电话,多半也得面红耳赤气咻咻地梗个老半天。
这位被叫“谭云”的姑娘却不——非但全然不为所动,还能继续捏着嗓子发嗲:那你要我怎么叫?亲爱的?d?老公?
厉建国被那假模假式的声音激得全身鸡皮疙瘩此起彼伏,脸色直发青,皱着眉头不耐烦:差不多行了啊。说正事呢。
心里犯嘀咕:
厉苛什么眼光。非亲近这么一货。
——虽然还没有正式认证,但谭云确乎是厉苛为厉建国内定的未婚妻。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是“厉建国未婚妻候选人中当前暂时在未来公公心目中处于领先位置”的那个。
毕竟厉家家大业大,厉建国又从小就展现出超乎同龄人的风采,在一群纨绔子弟中鹤立鸡群——光是看家世想要把女儿塞给他当太太的老丈人就可以绕赤道一圈,更别提那些一看他雕刻般锐利的侧脸就走不动道,想要和他“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小姐们了。
厉苛自己是靠老婆本发家的。
对攫取婚姻的附加价值有着敏锐独到的见解和异乎寻常的执着。
但凡有人攀亲,掂量着将来用得上,便来者不拒。
从小到大,被带到厉建国面前正儿八经介绍过的“未婚妻候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每次都还不重样。
厉建国简直头疼。
却也没有办法。
幸亏绝大多数都是老一辈的一厢情愿和利益互换,他本人多半只提供一个名声,最多再花费一两小时的社交时间。和违抗厉苛相比,并不特别麻烦。便忍耐下来。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且麻木。任由厉苛随心所欲地用他未来第不知道几十房小妾的位置继续吊着人合纵连横去。
然而河边久逛总要湿鞋,夜路常行难免见鬼。
“候选未婚妻”一多,其中躲不过就得有些个难缠的。
谭云就是最难缠的那个。
她是谭家的小女儿,却是正房太太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宠到天上去。衣服、首饰、玩具、化妆品,但凡钱能买到的东西,她一开口就会立刻送到面前。哪怕要星星都不在话下——是真买,谭太太赞助某大型天文机构,直接用女儿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