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大雪将地上的雪又堆积了几层,一脚踏下去能埋到人半腰,男人跑着跑着快不行了,他几乎是在用爬的姿势往前,只要多走一步,翻过那个山头就能活了。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等到他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时,山头的另一面还是一望无际的的大雪时,男人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冷幽幽的月光洒满他身。
白衣女子持剑而来,裙角在雪地中拖延,没有覆盖住男人爬行的痕迹,她一身素白,银色的面具泛着冷光,握剑的手冰肌玉骨,宛如遗世独立的月里嫦娥。
她一直跟在男人身后,看着他的的一切动作,那样可怜又恶心的祈求着神佛保佑的样子,让白衣女子倒足胃口,不过她还是坚持等到了看男人希望破灭时的绝望。
实在是有个有趣的瞬间,人在一息之间可以苍老十来岁,周身高昂的火炎一下变得黑压压的,迅速的侵袭进人体的每一处,坍塌的眉眼,抖动的嘴唇,**瘪的皮肤,徘徊在喉管的怒吼是身体最后的鸣叫,叫出来了他最后的一切也用尽了。
男人开始哭喊着绕他一命,以后愿意给她当牛做马。
白衣女子说:“这个机会我给你”
白衣女子扬起手中的剑,是时候该结束了,她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愿意帮助有愿望的人。
月光反射到剑身,白银银的光照射在雪地上,白雪的白跟剑身的光融合在一起,这是一把普通的剑,凡是常年杀人的剑都有一股杀气,而这把剑没有,它温温柔柔轻便上手,即便现在这种场合它的剑气都带春风,温柔小意到让人产生错觉,会杀死人的是人,不是剑。
步步紧逼,万丈深渊已在前方。
“谁来……谁来救救我”
破空而来的剑气回答了他
白衣女子反手一挥,借代这股力一下退开几丈远,她手中的剑铮铮作响,刚才那一下那人是冲要她命来的。
“陆捕头,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秀宁自暗处走出来,她的青霜剑已出鞘,刚才那一下燃起了剑的意志,不停催促主人要再上。
话不多说,陆秀宁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男人,她虽听过胭脂雪无数次,真人实打实对上却是第一次,还有个观众围观,让她不好处理,想着要怎么打才能不两败俱伤,她可没有绝对的胜算能赢过胭脂雪。
青霜剑再一次奇袭,挑起地上白雪想要绕到白衣女子身后,先把那个男人给送走,女子不傻一眼看破,她脚底不动自画为圈,陆秀宁一开始心不在焉,过后反应过来她已处于被动状态,白衣女子压制着她出不了圈的范围,她无法送走男人也无法进一步攻击。
两人过招被压制不可怕,可被压制在敌人固定的范围内就很可怕了,陆秀宁到后来开始急切,她努力想冲破这个范围,拉远距离喘一口气,白衣女子的剑几次划过她的脸颊,很显然她在逗她玩了,攻击的部位都是无足轻重的地方,她把握住了这场比赛的节奏,陆秀宁再不出击她便输了,别说救人连她自己的下场都难说。
陆秀宁的动作慢下来,故意让白衣女子划破她的脸颊,丝线长样的血痕在那张美丽的脸蛋留下败笔,“怎么?陆捕头快要不行了?”
再则几次陆秀宁身上也有剑伤了,防寒的冬衣被划破,幸好穿的多没有割破皮肤,不过划拉出来的口子趁机被冷空气钻了进去,让陆秀宁的脸色很不好看,该死的大雪山,她最讨厌寒冷了。
白衣女子的动作也慢了下去,她开始控制自己手中的剑,陆秀宁把握机会,她要的就是对方适应她慢下来的那瞬间,一举加快速度挑开白衣女子的手中剑,飞快跳出了她的固定范围。
变故来的措不及防,但白衣女子并不惊讶,淡淡一句陆捕头厉害说明她早看穿了陆秀宁的伎俩。
“承让”陆秀宁脸色很不好看,她在大口喘气,刚才那一战让她消耗了大量内力,暂时无法再上,唯有快点运气疗伤,不然对方主动袭击过来她定会吃亏。
“好好给那些姑娘们当牛做马去吧”
相比于陆秀宁的防备,白衣女子显得很轻松,她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转身一剑结果了男人。
男人仰面倒下,一丝鲜血从他身体流出,沾**他的衣裳流进他爬行过的轨道,在蜿蜒曲折的轨道里融进白雪中,红色的血液包裹住了柔软的雪,轻轻一捏两者混合,相互缠绕,清淡的雪中有了腥臭味,白衣女子暗自皱眉,准备欲离开了。
陆秀宁大喊:“胭脂雪你站住!”
黑夜还是黑的,月亮还是冷的,大雪山的雪还是那么茫茫一片。
可惜白衣女子没有,她直起身子走了,她的背影是冷清的,跟她的名字一样,此刻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大雪山的白不如她来的透明,月光不及她的剑温柔,冷漠如风都愿意为她吹起一阵清凉,好像让她赶快羽化成仙。
陆秀宁说“胭脂雪你是跑不掉”
白衣女子说:“我为什么要跑”
陆秀宁:“因为我要杀你”
白衣女子声音带笑:“你为什么要杀我”
陆秀宁看了一眼尸体:“因为你是胭脂雪”
白衣女子:“那我不是呢”
“你不是为何杀他”
她指她那个死去的男人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杀了他就说明我是胭脂雪了?那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官府不还想杀了他,难道官府的人是胭脂雪?”
“官府不是,你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