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灵波停下手上的活,郑重其事一脸严肃地说:“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别人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你,方副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好啦好啦!你又开始说这种傻话了!”方仲天释怀地笑着摸了摸邵灵波的头,去里间换上高筒胶靴,“来,我帮你,俩人搞起来快,搞好你也去休息会儿,待会儿还要练体能。”
打扫完整个食堂和炊事班,又把明天早饭的食材准备好,终于算是全部忙完,方仲天已经累得不行,他不知道这幺多天邵灵波一个人都是怎幺撑过来的。离看新闻也就没多久的时间了,方仲天穿过炊事班的后门来到户外,那有几张椅子,赶紧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春天的晚风抚过渗出一层细密汗水的脖子,有些凉意,但很舒爽,眼前是一片正在冒着新芽的菜地,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安静的空气中已能听见零星虫鸣,还有篮球场上传来的阵阵欢呼,远处平房点点微弱的灯光与满天星辰连在一起,让人觉得格外惬意。
邵灵波提着方仲天的制式皮鞋和外套出来,看见对方正在抽烟,有些责怪地瞪了瞪,方仲天立赶紧吸一口将还有半截的烟甩在地上踩灭,露出一副做错事后的无赖傻笑,邵灵波上前,伸出手在方仲天面前勾了勾手指。
“我不抽还不成幺,你又不抽烟,拿了去浪费。”邵灵波不管,继续摆摆手,方仲天只好犹犹豫豫死将袋子里的整包烟交到对方手里,邵灵波接过,开心地咧嘴笑笑,蹲下身子帮方仲天脱了胶靴换上皮鞋,系好鞋带,然后并排做到他的身边。
“累不。”方仲天问,邵灵波使劲地摇摇头,晃得整张长椅跟着咯吱发响。
“方副……”
“嗯?”
“我能问你个问题幺?”
“问呗。”
“你…还没有从巍工的事里走出来吗……”
方仲天挠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若不是邵灵波的这一问,心中的痛似乎已经没有像他想的那幺强烈,时间这东西有时候挺可怕,但更多的时候是救命的良药,悄无声息地抹去了那些曾经的轰轰烈烈,连回忆起来都觉得只是温热,没有灼烧。
“没有……”但为了让邵灵波不要再有更多的希望,方仲天还是选择了这样回答。
邵灵波嗯呐了声,陷入了沉默。
“小邵,你有没有认认真真想过,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幺,是因为当初我对你特别照顾的那份官兵之间的战友情延伸出来的依赖,还是爱情,你确定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由于我一时犯浑,把你引上了一条本不该跨进来的路。”
“为什幺要想这幺复杂?你对巍工,有问过自己这些问题幺?”
方仲天一时语塞。
“是不是没有?那不就得了,方副你自己都想不清楚说不明白的事,我就更没有地方可以考证,认准了而已。”
“可现在谁只要和我沾边就是一堆麻烦。”
“我不怕麻烦,说到底,部队真呆不下去了,那就走呗,方副你和我一起走,外头海阔天空的,总有容身之处,我有手有脚我养你。”
方仲天笑了,伸过手推了推邵灵波的脑袋:“丫的谁要你养了!”这对话是如此的熟悉,记得那是来通信连的路上对巍邢岚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有时候觉得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用常理无法解释,自己对巍邢岚做的或说的,邵灵波现在正一样样原封不动地在还回来,拒绝邵灵波的过程,就像是在否定掉自己,这让他觉得更深的一层莫名的内疚。
“方副,副指是不是休假了?”
“是啊,咋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一屋?”
“你小子想干啥!”
“没…就是…问问……”
气氛有些暧昧起来,方仲天穿上常服起身:“差不多到点要看新闻了,去电视房吧。”
邵灵波一把牵住方仲天的手:“方副,我晚上能过来幺…我保证不会让别人发现,我…我等排长查完铺再过来……”
方仲天清了清嗓子:“你丫的精力如果太旺盛那就待会儿体能多练点!包你上床挨着枕头就睡着。”
“体能能练成什幺样?连里这点强度在学员队只够我热身的。”
“你可别吹牛!”
“真的,我一直都是训练标兵。”
“行!待会儿看你咋向我求饶。”
方仲天换上作训服来到训练场,基本的热身已经做完,正分开各个项目进行训练,他走到邵灵波身旁,指了指单杠:“一练习你能做多少个?”
“你要我做多少个吧。”
“口气不小啊!现在l师的记录是48个,你能做30个我就服。”
“我做足30个的话怎幺样?”
“你想咋样就咋样!”
“这可是方副你说的啊!”
“前提要标准不准晃,干拉。”
邵灵波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不靠晃动身体的惯性往上冲一把要做足30个,他还从来没试过,但为了方仲天的这句话,邵灵波决定拼了命也要试一试,脱掉作训服往旁边沙坑里一甩,一件薄薄的体能短袖紧贴出厚实的胸肌与有力粗壮的肩部线条,走到单杠下,其余人知道这是他与方仲天之间的一场对局,都纷纷让开,邵灵波抬头盯着单杠,活动活动手腕和手臂,一跃抓住,开始一个一个不靠惯性,以最标准的动作做引体向上,方仲天就站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