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
他笑,眨眼睛,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一伸手,把我的筷子和碗拿走了。
“不想吃是不是啊?”他问我。“不想吃,那就不要吃了。”
“不是!给我啦,主人。我要吃饭,我好饿。饿昏了。”我扑上去,抢过碗来,继续吃饭。
他在我对面桌子坐下,撑着脸看我吃东西,好像看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推了一杯橙汁过来:“喝口水。”
“嗯!”我拉过水杯来,“咕咚咕咚”喝完水,他终于忍不住暴笑起来。
“呃?你笑什么?”我满口青菜,看他。
“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当然是我啊。”
“错了,我看到了三种动物。”
“啊?”
“你开始吃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猪。”
你才是猪!
“你求我给你吃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一只摇尾巴的狗。”
你才是狗!
“你喝橙汁的时候,我看到一只饥渴的牛。”
你才是牛!
“所以……哈哈哈哈!”他捂住肚子,无力的狂笑。
“嗡嗡嗡……”我终于可以去洗手间整理仪容了,摸摸下巴,胡子长起来了一点儿,拿电动刮胡刀准备剃了它,才打开没两分钟,刮胡刀的声音就越来越小,然后完全没有了,接着它停止了工作。
我瞪着那刮胡刀,看了半天。
飞利浦的,我花了四百五买的,电动剃须刀,上面写着“顺滑舒畅,男士选择”,外包装的再下面印了一行小字:绝对质量保证!
才用了半年,竟然就不动了?这是保的哪门子的质量?
我拿起来,左摇摇,右晃晃,往上一扔,接住。
再按开关,还是没反应。
“你在干什么?”梁走进来,看我那诡异的动作。
“啊……那个……”我讪讪的笑,“这个电动剃须刀,好像坏了。我三月份才买的呀。”
“坏了?”梁开始刷牙,“不会吧,飞利浦的啊。”
“我也正奇怪呢。”
“看来洋货还是不可靠啊,我们以后要支持国货。”梁在摆弄了一阵子之后下了结论。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他。
“嗯……”他考虑了一下,“拿去专卖店,让他们修。”
星期天那天晚上,我和梁送小马去飞机场,小马在武汉的公事都办完了,我也松了口气,因为这次事件告诉我们,凭空掉下来的主人要不得。
我提着她的包,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看着时间,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女人打包送回武汉去。
“我说乐乐啊。”快上飞机前,小马突然又叫我,我颤抖了一下。
“干、干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亲近女人了,女人都是可怕的生物。除了我妈。
“我告诉你哦,上次我和你讲过的,关于梁会拉小提琴的事情,是真的。”
“吖?”我愣了半天,才知道她讲什么,“是真的???”
“是哦。”
我瞪大眼睛,转头去看梁,“那就是说你大学真的有爱过别人?再也不拉小提琴也是真的???”
梁皱起眉头,扫了小马一眼,然后神情复杂的对我点点头。
出了飞机场,外面有些冷,在深秋的现在,武汉的夜来得特别早,这个时候已经全黑了,灯火特别集中的市区在等待着我和梁。
我们钻进小里,很快,暖气就让我们热了起来,我在等待他给我解释,然而他却一直不说话。
是觉得没什么好解释,还是根本不想给我解释呢?
我突然觉得有些落寞。
外面的街景在变换着,我哈出的空气在玻璃窗上呈现一片磨砂玻璃的感觉,从中间画了一个圈,又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车子在闹市的电器市场停下。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就是当时买剃须刀的地方。他还记得啊。偷偷看他一眼,他还是没什么表情。
我跟着他一起默默下了车,跟着他走到柜台。
销售员请了修理工过来帮我查看。
看了二十几分钟,修理工摇摇头:“先生,抱歉,这个问题我修理不好,您去飞利浦的专门修理店吧?”
“啊,好的,请问在哪儿呢?”梁回答。
“就在……”修理工报了一个地址,那是一个挺遥远的地方,在汉口,从这里过去大概还要四五十分钟的路程。
梁听后马上转身往出走,我愣了一下,对修理工抱歉的笑笑,跟着他出去,又坐上车,往那个方向走。
过长江大桥的时候,江面极宽,我每次从桥上过,都有一种被淹没在江水中的感觉,江水一直到远处,沸腾不息,却又极厚重,让人觉得渺小,黄鹤楼在对岸的山坡上,我看着那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全家从西北搬迁到武汉时,在火车上,第一次看到黄鹤楼的感觉。
那感觉就好像我第一次看到长江是一样的,是极崇拜极钦佩,却又骨子带着的一种熟悉感。就好像,千年前的血脉在共鸣,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自己所熟悉所梦想过的,桃花源……
就好像……我看到梁的时候,那种感觉。
在陌生的城市中,在复杂的心情中,在惶恐不安的等待之后,我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必定与我的血脉和命运相连的人事。
走了一会儿,因为晚上车多,堵了十几分钟,到了那家维修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来修理的人却很多,排队等了半天才轮到我们。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