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挂了电话,坐在小屋里,看着电脑里的视频,原本以为可以看出点线索来,但这些视频都是很久以前了,内容也都差不多,都是一些小事,杀人放火却是没有的,吴邪又去看最后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不一样,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但此时他也没什么心思去研究这些,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便又走出去了,来到从小花家里借出来的车子边,再次上了路。
吴邪漫无目的地开着,先前他和胖子已经将一些闷油瓶可能会去的地方找过了。比如偏僻的居民区,比如一些废旧的小旅馆,但基本上是没有人的。不过不管他是在郊区还是市区,无疑都是大海捞针,他要是存心不让人找到,谁都没有办法。
吴邪几乎都不记得自己怎么把车开回去的,快到的时候,一辆从横处飞冲出来的车子差一点与他相撞,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边晨色朦朦亮,晨曦的风让他冷得直打寒颤。他现在精神恍惚,也不敢再开车了,将车停在路边,他就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
小花的家旁边有一个小公园,现在还早,没有晨练的人。公园中心有一个用大理石堆成的喷泉,四周是圆形的台阶。吴邪经过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就往公园里走去。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坐着让冷风清醒一下头脑,等天亮了,小花也该醒了,打个电话给他,让他派点人出来再找。
他沿着小碎石路来到了喷泉附近,想找个干净一点的石阶坐下,但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看到有个人坐在石阶上。
天色还是很暗,露水很重,有一点的薄雾,他看不到这个人,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拱着背低着头坐在石阶上,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尊雕塑。
吴邪没有再过去,他就站着,看着这个雕塑,很暗,很模糊,看不清楚,但他还是站着,仿佛也变成了雕塑。
过了好一会儿,天色亮了些,那坐着的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只见他稍稍地动了动,似乎查觉到了有人,把头抬了起来。
吴邪眯起了眼睛,他想要好好地看清这个人的脸,可惜,还是不怎么看得清楚。而这个人也看到了他,静静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就慢慢地站了起来。
天亮了起来,天边的云层后面,有些微的阳光透出来,雾气渐渐地开始散去,就像揭开隔在他们中间的那一道道轻纱,四周满是树叶带着水气的清香味道,逐渐让彼此眼中的形象开始清透。
但他们仍然是站着,谁也没有迈动脚步,两人中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伸手,却很难碰得到。
雾气已经完全散去了,太阳钻出了半张脸,他们就像两个傻子般,一动不动地站了大半个小时。不过终于可以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从衣服到头发,从眉毛到眼睛。是的,是他们互相认识的,认定的人。
吴邪的喉咙动了动,他想说点什么,至少眼前这个人,让他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对,是整整五年,十年,他们从相遇的那刻开始,他就不停地在找,在追逐,在担心,他觉得他娘的真的有点亏,这种提心吊胆心力交瘁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吴邪。”最终还是对方先开了口,脸色很苍白,似乎又瘦了些,刘海更长了,遮住了额头,连眼睛几乎都快看不到,这个人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你……你怎么在这里?”他心疼地问,“你不会吹了一夜的冷风了吧?”
张起灵抬起目光,向远处眺望了一会儿,那个方向,是小花的宅子方向。
“我知道你住在这里附近。”他重新注视向他,“我想了很久,除了来找你,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不知道是谁按开了公园喷泉的开关,闷油瓶身后的那个大喷泉突然一下子喷出水花来,水柱在空中飞腾散开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又四面八方地洒落下来,白色透明的水珠在太阳光的折射下,发着五彩缤纷的光芒,强烈的色彩却衬托得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子更加的孤独而消瘦。吴邪再也忍不住,他含泪一下子冲了过去,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腰。
张起灵也同时抬起了手,把他紧紧地拥到了自己怀里。
有几粒水珠落下来,落在他们彼此的头发和衣领上,沁凉中带着甜味。
“既然到了家门口。”吴邪轻声而哽咽地问,“为什么不进去,坐在这里干什么?要是我没路过,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他反问:“你不来找我,我就不生气了吗?”
闷油瓶的本事是不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吴邪也拿他没辙,不过总算是找到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先回去再说吧。”他轻轻地推开他,往旁边看了看,“有行李吗?”
他摇了摇头。
吴邪叹了口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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