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声闷哼,叶潇羽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涣散起来。而看着叶潇羽如此痛苦的模样,骆子规似乎更加坚定起来。不等钱越回答,便大声命令道:“舍弃那孩子,只要叶潇羽没事,我便放你去玄雷,如何?”
放自己去玄雷吗?自己的这个好友果然是知道自己和戚阳的关系了,去玄雷,他又何尝不想去玄雷呢?只是叶潇羽如今已是别无选择了,这孩子已经是一个婴儿了,他还能如何,为今之计只有尽力保叶潇羽了……
颇为无奈的看了看骆子规,只见他早已来到叶潇羽身边,不顾乡村泥地的肮脏单膝跪地,手也是紧紧握住了叶潇羽那苍白的玉手……
手儿纤细的吓人,本该属于孕育者的丰满非但没有,叶潇羽甚至像是被吸干了血液一般,让人感到心疼。第一次,第一次恨起了那个孩子,骆子规不禁在心中暗暗对那孩子说道:“孩子,父王求你了,不要让你爹爹离开我,不要这样,父王真的很爱你爹爹,父王此生再也找不到比你爹爹更值得我去爱的人了,求你,千万不要……”
也许是听到父王的声音,也许是心有不忍,一个孩子终于在钱越的努力中生了出来。可就在骆子规以为叶潇羽终于熬过去的时候,他的肚腹却始终没有平复下去,而是继续的疼着……
是双生子?骆子规惊愕且慌张的看向钱越,而钱越似乎也猜到了骆子规的想法,于是点了点头道:“是双生子,我尽力而为……”
双生子,本该是普通家庭中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此刻骆子规却只觉得来的多余。用力的抱着叶潇羽的身子,让自己的胸膛贴在叶潇羽的身上,骆子规似乎想给予叶潇羽更多的温暖一般,让人竟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这孩子,叶潇羽不知道自己生了多久,可骆子规给予自己的温暖却让他固执的留下了一口气.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叶潇羽终于将另一个孩子给了生了出来。可也是伴随着这孩子的出生,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快要停止跳动一般的难受……
也许是出于对骆子规的不舍吧,叶潇羽还是努力的将全身的内力凝聚,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后一夜与骆子规相守的机会……
门外众人皆对骆子规表示,叶潇羽不过是一口气没有散去而已,都在让他做好失去叶潇羽的准备,都在安慰着他。可大家越是安慰,骆子规反而越是冷静,只见他缓缓的对一侧的钱越命令道:“将寒魄给我,你去找子卿,让他带众臣前来,我,我要立叶潇羽为王后……”
一句话石破天惊,在场的村民皆是一愣,旋即便颇为恭敬的跪地叩首,那李郎中更是颇为惊慌的大声喊道:“族长,小人,小人,求族长饶命……”
雪地上,众人也跟着惊慌起来。但骆子规显然早已没有力气再去追究什么,看了看远去的钱越,便无力的挥挥手,对那些村民道:“与你们无关,都起来回家去吧,孤想单独和王后相处……”
轻轻将门推开再关上,骆子规此刻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不过,也不知是怎的,泪水到了眼角却还是流不下来……
一侧是一个残破的木桌,骆子规缓缓的拿起木桌上的茶杯,倒了两杯茶。这才来到叶潇羽身边,扶起他,颇为绝望的说道:“潇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在喝的是酒,不过如今没有酒,为夫只好以茶代酒了,来,我们一起喝下它,好吗?”
为夫?带着一丝惊讶和欣喜,叶潇羽虚弱的扯出一丝微笑,接过那茶杯。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进了茶杯,而那泪水不知怎么的看在叶潇羽眼中竟是如血一般的红艳……
微微一愣,却不想骆子规竟将手绕过了他的手臂。缓缓抬首相望,却见那骆子规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们的交杯酒,潇羽,你要记得,下辈子,我会在这里等你,下辈子,不管我是谁,我一定只爱你一人……”
是誓言,是约定。叶潇羽喜从中来,也努力的点了点头道:“嗯,下,下辈子,潇羽一定来找,找你……”不约而同的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叶潇羽的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
缓缓的跌入骆子规的怀中,一侧是婴儿那洪亮的哭声。可悲伤,纵使再悲伤,骆子规却不曾流过一滴泪。而也是这一刻,骆子规才忽然发现,爱早已刻骨是哭不出来的……
他的心在沉睡,因为他在期待来世。来世,潇羽说过会来找自己的。所以,那一夜骆子规就只是静静的抱着自己,静静的让心沉睡……
沈子卿看到骆子规时,骆子规显得很冷静。只见他静静的接过钱越带来的寒魄给叶潇羽服下,静静的为叶潇羽换上了大红色的衣袍。这才转身对在场的臣子言道:“孤请在座各位作证,我骆子规立叶潇羽为王后,此生绝不再立他人,立长子思羽为太子,沈太傅为太子太傅,辅佐太子……”
固执如他,在骆子规立下誓言之后,虽然还有臣子反对,但他却依旧不曾改变。而三日后,他更是一纸诏书,将安诺和玉锦瑟召回了若柳,并立安诺为兵马大元帅,玉锦瑟为王爷,将玉锦瑟许配于安诺,将秦少钧召回贬为庶民,似是在为儿子铺好后路,也似在交代什么一般……
骆族皇历一百六十六年,骆族族长在位不足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