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他又不是我想一辈子相处的姬翎,只要救了他我就能回去了,管他态度恶不恶劣……我要冷静,嗯……冷静。
时间灼华吃了我许多体力,再加上背着他一路狂奔,现在我连腿在发抖。天知道我根本不是体力派的!这种事儿我再也不要干了!竟然还遭人白眼……
我郁闷地撕下衣摆,给自己的手臂随意包了下,用雪敷了敷止痛,再狠狠扎紧止血。这是活生生的泄愤啊,结果就是我自作自受,好痛……
“呐,雪地里很容易留下踪迹的,虽然这片林子很大,但我目测矢车菊的魔物群,至少还留有20个左右,搜寻跟踪应该不在话下,我们现在……灼华运行不顺畅,留得青山在……”
他压根不理我,放松地将身体的重量倾在膝盖上,嚣张地休歇。
我忍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活了那么多年应该知道,受到弱化灼华攻击的人只要与施术者隔开一定的距离就能使那灼华回归无效的。……所以,跟我走吧。锁链解开后我就不再管你。”末了,我还加了两字,“真的。”
他轻哼了声,脸上有些嘲意。
亏…亏我还那么诚恳的……
左右说了许多都话被人蔑视,我炸了,撩起来放狠话,“不管你愿不愿意逃,反正你落在我手里就认命吧!”
“……”
“……”
呃,这话听着怎么像绑架犯的论调……“你不治疗就算了,我们走吧,”我不好意思地放软语气。
***
姬翎很不配合。
不过,要制服现在的他并不难,真的不难。——只要夺走他的剑,并快速逃跑,他就会跟来了。= _=+
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这把浮魇剑对他来说,都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虽然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逃走,却会因这把剑而受威胁,我真好奇……
不过很显然,他在生气,估计等不到他灼华恢复,只要浑身的伤口好个七七八八的时候,我就会被大卸八块,和那些被他砍下地狱的魔物们做伴儿去了。在那之前,我必须看着他摆脱弱化束缚,才能安心地离开。
北边的水路很冷!水面上还能见到片片薄冰,再加上落雪,简直是视觉冲击,不过平均水面只到大腿,涉水而过不成问题。
“还给我。”他发出最后的警告,带着浓厚的戾气,黑色的发被寒风吹拂着,在水面上留下好看的倒影。
“到下游以后!”我不管不顾地往前涉水,又屡次不安地回头看他。
他那样的伤,现在会不会很痛……?可别摔到了。
“我会让你后悔。”他压低的声音,仿佛死神的召唤,我打了个大大的哆嗦。
“那也要你恢复灼华以后。……你还是先恢复了再说吧!”我冷得牙齿打架,这温度撑不了多久的,膝关节和脚已经差不多没知觉了。
再回头的时候发现他走路有些蹒跚,可能是足部受了伤。
顿了顿,我还是担心地靠近他,“你的脚怎么了?要不还是我背你吧。”我没关系的。
“姬翎?”他不说话,我更担心。
他忽然抬起眼,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些煞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名字是对灵魂的束缚,知道名字,即使并非双方自愿,强弱分别极大的时候,强者也能与弱者订立契约,生死契约。
凡是魔物,都对自己的名字非常在意,不够强的人,根本不会报出名号。
而现在,姬翎很弱,没有丝毫灼华,比我还弱。
“我……矢车菊之前有提到啊。”
姬翎眯起了眼,毫不费力地看穿我。
忽然间我被推倒在水里,薄冰刮过我的脸,冷如刀片的河水瞬间淹过鼻喉,将我淹没。“咳!……唔……”
脖子被勒住,收紧再收紧,直到无法呼吸,直到眼冒金星。
我试图反抗,可河水太过于冷冽,我的动作僵硬而迟缓,简直就像溺水一样胡乱扑腾。
发生了什么?……
姬翎!
姬翎救我……
姬翎……他要杀我?……
即使这是过去的他……我还是……
“唔啊!”脖子上的压力忽然消失,我挣扎着站起身,好容易才站稳。偻着背,我任由黑色的长发湿哒哒的遮了我大半的脸,浑身抖得像筛糠。
是冷,是心冷。
不是他!不是他!这不是他!!!
我几乎要哭了,他竟然要杀我!我要回去,去见我熟悉的姬翎……
之前虽一直压制,但现在,委屈感几乎要撑破我的思绪。衣物都湿了,不管那些已经产生的冻伤,冰水黏在身上像要把我整个冻结,“阿——嚏!”
我是要救他,又不是要害他,他干什么这么对我?大冷的天,我本该在山庄里喝热腾腾的茶,现在却跑到这个蛮荒的古代来,我是为了什么啊!他竟然还……
我抹了抹脸,……脸也湿了。
姬翎并不是临时收起了杀意,而是被我无意间踢倒了腰部的刀伤,反射性地放开我而已。
此刻他正捡起浮魇剑擦拭剑鞘上的水痕,仿佛刚才动手的人不是他。
剑还是他的剑,我又能把他怎样。
美人赏剑,是何等美图,再加上雪花悠然飘落,如果这场景就此定格,我也许分不清他到底是谁,可事实上我就是分得出,还分得清清楚楚。
罢了……跟过去的人计较什么呢,我们根本不存在于同一个时代。我刚才在难过什么嘛,他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