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对自己说话的人是那紫衫少年,辛雁却直直望向珂月宫主,开口道:“神都九宫的人三番两次欺上门来,仗势索要家父留下的遗物。倒不知凭得是哪一点?”
虽然眼见对方人多,又是行事处处透着怪异的神都九宫门人,辛雁这番话还是说得振振有辞,只是他口中虽不气馁,脚却不由自主地往荆天明的后方走去。
珂月眼见辛雁彷佛天经地义似地躲在了荆天明身后,冷笑了一声。也不知珂月用得是什么步法,连一片衣角也不曾沾到那道堵得严严实实的彩色人墙,瞬间便站到了荆天明与辛雁两人面前。
“荆公子,你倒是告诉你情人”珂月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告诉这位辛公子,这白鱼玉坠到底是我马家的传家宝?还是他辛家的遗物?”
说罢狠狠地瞪向了荆天明。
荆天明满脸狼狈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阿月我……”
不料才一开口,话语立刻被珂月打断:“荆公子,请你放尊重些。”
珂月厉色言道:“如同我方才所说,那个叫阿月的人已经死了,别阿月阿月的乱叫一通。你我之间,不过是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珂月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块黑漆漆的铁牌,掷在了地上:“这还给你!你叫这家伙将玉坠子还我。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谁也不认识谁。”
荆天明伸手捡起那块黑色铁牌,凝目细瞧之下,那漆黑的铁牌间以五色琉璃镶嵌出一个“秦”字,在夕阳余辉中莹然生辉,正是当初他交给阿月的那块秦国令牌。
“是我对不起你!”荆天明砰地一声,双膝跪地,忏悔道,“阿月,我知道我错了!杀害盖兰姑姑的凶手并不是你,如今我都知道了。那时……那时我真应该相信你的,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吧。阿月。”
荆天明这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跪,使得他身旁的这两位,心中都是一惊。
韩陵啧啧,厉害,这样都行……这个荆天明倒是个痴情人……不过 啊,阿月你千万不能这么容易原谅这混小子!!
珂月心中五味杂陈,既酸又怒,既愁且苦,但在心底深处亦有一丝欢欣,一丝来自于荆天明终于相信自己的欢欣。珂月的心中闪过一丝挣扎,或许自己该伸手扶他起来?不!不能!可是……
“荆大哥,你快起来啊!”谁也不知道珂月心中最后到底做了什么决定,因为辛雁已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荆天明,荆天明却迟迟不肯起身。
辛雁见他不动,连忙俯下身去,靠在他耳边,细声叱道:“荆大哥,你昏了吗?不管是为了什么,你这样当众下跪,这种名声传将出去,将来在江湖上,哪还有立足之地?快起来啊你。”
其实荆天明心中也知道,自己当着众人面前这样跪下求饶,日后必定会遭人耻笑。只是他觉得实在对不住阿月,自己当年千不该、万不该在众人面前背弃他,更不该赶他走。江湖地位、名声什么的,在荆天明心中从来就不曾留恋过,他怕只怕自己今天所受的耻辱,抵不过阿月当时在桂陵城所受的痛楚。因此,荆天明非但不起身,反而又朗声说道:“阿月……不,珂月宫主,请你原谅我。千错万错,都错在我。当初我不该不相信你。请你原谅。”
荆天明盯着珂月的脸庞,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诚诚恳恳地说道。
辛雁气得跺脚,对珂月责难道:“你没看到荆大哥都给你跪下了吗?没错!我是不知道当时在桂陵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可是荆大哥他都给你跪下了,这你还不肯原谅吗?”
刚刚才升起的一丝温存之意,又消失在珂月的眼眸中。珂月宫主浅浅一笑,说道:“嗯,不愧是八卦门辛屈节前辈的么子,武林世家,名门之后啊。我说辛大公子,你从小到大是不是一点儿苦都没吃过啊?”
珂月毫不理会还跪在自己身前的荆天明,反而轻蔑地问辛雁道:“我倒要请教请教辛大公子,今天倘若是我刨开了辛老前辈的坟,在里头东挖西找,弄得乱七八糟的。我若在你面前一跪,哀告两声,说什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想必辛大公子便能原谅我啰?”
辛雁哪里受过人这样抢白,顿时也动了火气。但教辛雁更气的是,他果然如珂月所说,从小到大都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若说她一点儿苦都没吃过,倒也是事实。
辛雁眉毛一紧便开口道:“神都九宫邪门歪道,奉你这么一个邪魔当宫主,这门派还能正派到哪儿去?”
“喔。” 珂月做作地点了点头,言道,“你说神都九宫是邪门歪道,江湖上无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好了,我喜欢。我就要让天下人知道,我神都九宫行事诡异、是邪门左道。”
“你……”
“阿雁,别再说了。”
荆天明心知肚明,要比口齿之利,辛雁哪里是珂月的对手,便出言阻止。
辛雁拔出长剑,捏了个剑诀便要出手,荆天明倏地起身,从辛雁雁背后握住了她拿剑的手道:“阿雁,这又何必呢?那白玉本是马家的东西,你就给了他吧。”
“荆大哥……你……”
辛雁正打算开口允诺将玉坠还给阿月时,眼角余光却瞄到在身后环住自己的荆天明。荆天明虽紧紧从身后握住了自己的手,但他的眼光却笔直地望向珂月,一丁点儿也没有瞧着自己。
一阵剧痛闪过。
“想得美!这白鱼玉坠既是由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