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凄然肃穆,深情不住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听罢,云岫看着天边,良久,问道,“我教你这首曲子吧。”
初时,明日以为师祖是见他懂得乐理才以古曲相授,谁知道师祖竟然要他从指法吐气一起从头学,按捺指法常有不同,平日吹箫虽已丹田发出,现在却要注入自身灵力。
我与兄长作《稽首》之时,伏羲女娲众神尚在人间,听闻即将登临九天,星辰一族也是不愿与众生离散,本意以此曲作别。谁知天庭众神畏惧我等天生法力太过霸道,即便不是有心,也会夺取天地间的灵气,凡人不可相争,仙人亦不可相抗,不欲我等同行。
故而云氏率星辰一族于渤海之滨建立浮云城,镇守离渊万千妖魔,《稽首》一曲也是在镇压离渊妖兽暴动的曲目,带着星辰族人遭遗弃的怨恨,含着肃清天地的萧萧杀意。
明日在镜阁偶尔会跟着师祖用来对付逃散出来的魔物,每吹奏一次都会感受到其中的奥妙与杀意,但总觉得还有一层自己始终未曾明白,师祖也曾笑着说道,“《稽首》虽然有恨,但是那只是一小部分,别忘了,稽首本事对长辈行的至尊大礼。”
师祖所言,无非是最初感受到的那一分敬意,但是吹的次数多了,反而找不到了当初的仰望之情。
待到那日对战钟鼓,生平第一次面对真正的上古大神,从心底生出一份敬意,一份惋惜,如果钟鼓在不周山倒后,化仙离去或是另择他处修行,今日或许早已成为一方霸主,奈何甘愿受魔界驱使,竟然心甘情愿的屈服在地下洞穴,被凡人,被魔界饲养。
他所说言语,虽有激将法在里,却也有规劝之意。
明日想到这里,握了握少恭的手,说道,“我想,钟鼓绝非甘愿为玉萝苑驱使,他或许是另有所图。”
“你是说那日他刻意避开你指出的成为沦为魔界兽类么?”少恭略一思考,“的确,钟鼓虽然猖狂少智,但是绝不会罔顾烛龙教诲,更不会甘愿受魔界十元老驱使,他毕竟是不周山主人。”
“可惜,现在也不得而知。”明日言辞中竟是惋惜,又再次用长萧敲了敲大腿,少恭看去,并无异样。
看着少恭有些怀疑,明日也不解释,只是继续拍着,只是力度渐渐变重……终于,伤口开始湿润,最初是鲜艳的丹红,待鲜血流出后,伤口便冒出诡异的紫色,刺鼻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长萧忽而顿住,少恭这才注意到明日已经面色苍白脸上全是冷汗,大概也是痛得紧。
谁知明日看见少恭望着自己,却是淡淡一笑,将手中长萧递到少恭手中,“来吧。”
少恭看着长萧,又看看紫色毒素开始凝固的伤口,忽然肩膀一重,便有明日玩笑般的语气,“你不会真的不忍心吧?”
少恭全无玩笑的心思,沉重的看了一眼明日,道,“你忍者点。”
并不以修仙人的真气,而是直接以仙气灌注长萧,果然碧色更盛,一点点打入经络融入血脉,渗出伤口的紫色液体瞬间多了起来,明日搭在少恭肩膀的手也瞬间用力握紧。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伤口总算不再涌出变色的液体,也知道是毒素清理的差不多了……连着两天这样的敲打,难怪明日夜里痛到无法入眠,此刻看去明日已经是没力气睁眼靠在墙壁上休息。
“明日,你睡会儿吧。”应该早就累了,谁料明日却摇摇头。
“我想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现基友已经转向大西洪的怀抱了,但我还是坚定的爱着双欧阳
☆、有意者(二十七)
少恭一愣,洗澡?之后才想起来明日身上除了未擦尽的毒素,还有满身汗渍,衣服自那日洞中也没有换过。
“我去烧水。”
“有劳。”明日在少恭面前总是常常微笑,以至于少恭有时候不知道明日只是单纯的开心,还是有所期待。
等到少恭准备好热水才发现问题所在,明日的腿现在根本不能用力,找来的木盆摆在地上……看向明日,明日已经开始解开衣衫,注意到少恭的视线,微微一抬头,“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为何你可以这么自然的脱衣服……少恭低下了头。
“少恭如果觉得难为情,明日自己来就好。”停下宽衣解带的手,指了指只有一块板的木门。
看着明日如此坦然,少恭倒是不好开口拒绝,又看见明日转过身来,受伤的左腿自床板上垂下,伤口依然狰狞,这样的伤口,绝对不能蘸水,最好整个左腿都不要用力,否则创口很容易再次崩裂。想起之前从医,对待其他病人尚能亲自擦拭身体喂服汤药,如今明日为他而伤,却拘泥于小节,不得不暗叹一声,上前将明日抱了起来。
少恭忙着给明日擦洗的时候,明日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少恭低着头,细细的给自己擦拭,但是擦到下半身时却是通红着一张脸,又不肯避开,只是速度更慢了。
“少恭。”
“嗯?”少恭的手一顿,他有忽而有些害怕。
“我自己来吧。”过去在山上时,他也时常一个人,虽然腿脚不便,但是自理还是可以的,况且现如今双腿并不是完全不能站立,只是左腿不能用力,也不必事事麻烦少恭。
闻言,少恭抬头看了明日一眼,见到明日依旧是淡淡笑容,反倒是撇撇嘴有些倔强的说着,“不必,你坐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