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父亲,爱上了他的儿子,而儿子也爱上了他的父亲。”
“什么?”我虽然早有防备,可还是后退一步,不想绊上了一块石头,摔了个极为不雅。“政谋兄,作为槐安巡游使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这是luàn_lún!这是什么影响啊!”
王政谋苦笑,“我也想管,我也接受不了,可我发现的时候就太晚了。还没等我拆散这对苦命鸳鸯,里长就发现了,他把这父子抓了起来,准备处死示众。”
“罚不当罪!关起来就是了,干嘛处死?”我站起身来,愤愤不平,“再说,谁不犯错误,犯了改了就是了,蹊田夺牛决不是让百姓心悦诚服的好办法!”
“薛兄弟,我先不和你讲论刑罚。这件事本来该报告给蓝宇国,由蓝宇国处理,但不巧的是这件事发生时正逢圣界与外部切断联系的一个月,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圣界。并且,蓝宇国之前没有这样上烝下报的先例,谁也不知道如何处理。”王政谋看了一眼温暖,“鉴于形势危急,我以官府的名义将这父子转入了关牢,但他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众怒,百姓要求官府三日内给予答复。现在离圣界与外界恢复联系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想请示蓝宇国根本来不及。”
“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该怎么办,对于这对父子,我们是杀是留。”
听完王政谋的讲述,早有不平的我立刻表态:“当然要留,因为这件事就处死刑也太不对了。”
“如果留的话,那就只有一条路——劫,劫法场或者劫狱。古久父子、刘宁四个王八蛋已经强行介入这件事了,他们极力要将这对父子斩首,并且想方设法得到了庞雪的许可。行刑时间就在明日。”王政谋神色严肃。
我思索片刻,“劫法场或者劫狱都是大罪,而且极为不容易成功,既然斩首是庞雪批准的,那么我们为何不从庞雪身上想想办法,劝他收回成命呢?”
王政谋苦笑不已,“要是能劝他收回成命我何必想着劫法场这种冒险的事?现在庞雪根本不见我。”
“政谋兄,我不是说让你劝,我是说我去劝。”我纠正被王政谋误会的意思。
“你去?孩子,你和庞雪交情不深,你能劝服他吗?”温暖很不放心。
“我也没把握,但你们不妨让我试试,如果不行,再想劫法场这个方法也不迟。”我回答。
见温暖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王政谋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这样也好,你准备何时动身?”
“我现在就走吧,明日处斩,应该没有多少剩余时间了。”因为事情紧急,我顾不上同王政谋、温暖二人道别,运用“筋斗云”法术,径直飞向槐安都城的槐安皇宫里。
虽然对槐安皇宫不熟悉,我还是凭直觉找到了庞雪的寝宫,那些守门卫视对我来说无异于土鸡瓦犬,我没费多大力气就进入了庞雪的寝宫中。
庞雪还是一袭白衣,长发松散地束起,露出明月般玲珑的容颜。他此时正伏案批阅奏章,我从侧门走了进来。
“庞皇帝。”我唤他一声,他抬起头,万分惊讶地望着我,我看到他那澄明的眼睛里除了一丝惊讶还有一丝戒备。
“薛孽?你怎么进来的?”庞雪的手按在了哨棒上。
我索性开个玩笑,“一个道士送我进来的。”
“什么?道士?”庞雪大为惊奇。
“对啊,我就因为去道观祈福时少了他一文香火钱,他就一阵风把我吹到此处,叫我自己回家。至于我回去回不去,他说他就不管了。唉!就为一文香火钱,这么大动干戈。”
“大动干戈?岂止大动干戈,这道士也太过分了!”庞雪气得一拍桌子,“简直无法无天。”
“他还有更过分的呢。”我接着说,“他对我说,他这么做完全是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庞雪觉得这是无理取闹。
“是啊,他说是你罚不当罪在先,才有他小题大做在后。”我做好了切入正题的准备,“庞皇帝,你既然连这道士为了一文钱就把人用风吹出国境这样的小事都知道不对,为何在人命关天的大事上稀里糊涂,把不该致死罪的人判死刑?”
庞雪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你来的目的。”
我立刻接过话题,“庞皇帝,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并不重要,我现在是作为朋友的身份来劝你,一步错可能导致步步错,错到彻底无法挽回。到时悔之晚矣,悬崖勒马天地方宽。庞皇帝,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处于九尺高台还是九流之下,你都是我的朋友,这一点是不变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犯错误,因为那样不讲义气,这一点你也明白,因为你也是个合格的朋友,不对吗?”
“可你明不明白,父子相恋,伤天害理,如不重判,后果将非常严重。”庞雪立刻回驳。
“庞皇帝,那我想请问你,《槐安玉律》第五十一条是什么?”我换了话题。
庞雪皱了皱眉,想不出第五十一条的内容,回身在书架上找出一本《槐安玉律》,这是槐安国的律法书,大槐安国官员人手一本。庞雪翻到第五十一条,看了一眼,又皱了皱眉。
我见他不答,就替他答了出来:“凡我槐安子民,如有伤风化、乱纲常者,处以监禁或发配充军之刑。对吗?”
庞雪合上手中的《槐安玉律》,抬头看着我,“那又怎样?”
“作为国君,短垣自逾,后果是不是也很严重?”我反问一句。
庞雪没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