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她以为他儿子是什么东西?兰馨想娶,白吟霜也想纳——她做梦!”永玑从袖子里取出几张纸,“本来这件事到富察·皓祯传出不能行房的消息后就可以结束了,可惜,还查出了这么件戏文里头的事。”
弘昼还是犹豫了一下,看永玑的样子是不准备替他解惑,他自己又确实好奇,便咬牙接了过来翻阅。
然后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一片铁青:“荒唐!硕亲王福晋这是欺君!她把我们爱新觉罗家的都当傻子看么!”
“所以说,此事还请皇叔费心了,小九不方便。”永玑偏头看了看天色,“皇叔,小九还要接大姐姐入宫去和额娘说说话,这便回了。”
和亲王弘昼的神色变得有点复杂,再一次明知是坑,还是跳了。
上一次是为了他自己的女儿和婉,这一次,就当是为了永玑最后提到这一句他额娘。
……永玑他额娘在世的时候,待和亲王弘昼还是很好的。
永玑说要接和敬入宫的事不假,不过他还是先去了余青容的院子里看了看。
他其实没想把这个人圈在这样的小院子里,但是也许这个人和外面的凡尘接触久了,再穿青衣就没有那种风骨在了,所以余青容自己将自己困在院子里,笑容温柔对他说:“甘之如饴。”的时候,他没有试图拒绝。
余青容对他的到来很惊喜,先是替他倒了碗解暑汤,又将自己写的字拿来给他看,虽然永玑不过停留了小半个时辰,他也没显出什么失落,最后只是央着永玑说想学画了。
他的字还不如善保写的好,永玑应下他要学画的要求以后就去了和敬的公主府。
自从回京,和敬在长春宫外跪过磕过头,却没敢进去过。她不像永玑从来没见过额娘,她是在额娘身边长到出嫁才远到蒙古的。
若是在弟弟面前对着额娘的画像泪流满面反而需要弟弟来安慰,从小就一身满洲姑奶奶气势的固伦和敬公主自觉会很不好意思。
……但她沉默良久后还是跟着永玑进了长春宫。
然后果然哭得让永玑都觉得手足无措,他大约知道一点自家姐姐的伤心,但始终没有她那么伤心。血浓于水不假,感情同样还需要用时间最后才能酿至浓醇。
而和敬,她自己一个人从千娇百宠、掌上明珠的小公主在离父母千里万里远的地方终于被时光和人生教会了成长,在画像上的额娘始终温柔的目光下,那些年的委屈难过终于汹涌而来。
永玑没有办法,只能拥抱自己的长姐:“大姐姐。”
他无奈的与额娘的画像相对而笑,看见那个早逝的女子一如既往的笑容温柔宽厚。
随着阿里和卓来京的时间越来越近,永璋的精神一日比一日紧绷,永玑见好声好气的劝说没什么效果,索性将永璋准备的那些事自己盯着从头到尾查了一遍,最后仰着下巴,明明是仰视人偏偏他神色睥睨的和永璋说:“三哥,小九说不会有问题,你信不信?”
永璋先是一愣,忽而展颜一笑:“你说了,我怎么会不信?”竟然真的不再忧心这件事了。
倒教乾隆夸赞了永玑几句——他家太子果然处理皇家兄弟关系都处理得极好。
促使乾隆对自家太子越来越满意的,是因为永琪又折腾出一些事。据说永琪在宫外又遇到了小燕子,乾隆知道太子替和薇将小燕子送出宫了,毕竟和薇远嫁又自小没有父亲、兄弟,他默许了这件事。
但是没想到永琪娶了福晋还整天围着一个民间野丫头转,乾隆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教出来的儿子会不好,但是他还是觉得失望。
在永玑又莫名得了许多来自乾隆的赏赐后,阿里和卓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浩浩荡荡的队伍,最惹眼的是当中有顶轿子,只垂着纱幔没有轿帘,当中坐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
据偷偷跑出家门入宫找永玑的福康安说,那个女子一身装扮比八大胡同的人还要放荡。
永玑只是笑眯眯的问他:“你竟然去过八大胡同?”又拍了拍听见这四个字就已经面红耳赤的善保,“去我书房。”
福康安看着收拾书的善保摸摸鼻梁:“八旗子弟有几个不知道八大胡同的……”
见永玑作势要拿扇子敲他,忙退后了一步:“我这不是怕阿里和卓想把他女儿塞给你嘛。”
“他女儿?你说坐在轿子里让人看的是他女儿?”永玑挑眉,“福康安你连个借口都不会编了?以后少和那些纨绔子弟混到一起。”
“我说真的!都说阿里和卓有个天生异香的女儿,就是那个坐在轿子里的。”福康安看见善保出了门了,才说起了正事,“上次九哥你不是让我查那个和永琪一起走的回人么?他是追着阿里和卓的队伍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比阿里和卓早到京城,而且身上带伤,可能和阿里和卓有过冲突。”
“回人,可能和阿里和卓有冲突……看来阿里和卓的位子坐得也并不稳当,他可能确实想把女儿和带来的东西做筹码换取大清对他更多的支持。”永玑转着扳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