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个月我一直病着,发烧不断的重复,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太医束手无策,说是病势太猛,一下子压制不住才会反复,药换了一副又一副,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我怕苦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药喂不进去,硬是灌了进去,我还是反反复复的把药吐出来。一家人被我折腾的瘦了好几圈。看着欢儿哭肿的双眼,我再也不忍心了。强迫着喝了几副药,烧竟是退了下去,只是没有力气,整日的躺在床上。
苍白着一张脸听着全家帮我解闷,大哥说,“明月居又新来了唱曲的,嗓子好的不得了,病好了哥哥带你去看。”二哥说,“番邦今年进贡的竟是位公主,是个大美人,能歌善舞的,皇上说今年狩猎谁夺魁就把公主赏给谁,汐儿,快点好起来,还有半个月就是狩猎的日子了,你不是说今年要猎只熊给欢儿的吗?”娘在一边插嘴道:“我不要番邦公主做媳妇哦,你们给我安分点。”回头摸摸我的头,“宝贝啊,快点好起来,娘最近没人欺负手痒的不行。”我睁大眼睛把泪毫无痕迹的逼回去,娘就是这样,总是说着不着边的话,却爱我们爱到骨子里,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我不敢估量。勉强笑出来,“娘,你和哥哥们出去吧,我累了。欢儿留下来陪我就好。”哥哥扶着娘出去了。
欢儿坐到床边,低声道;汐儿,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在这的。我坐起来笑着看着她,“谁要哭,生个病而已,我没那么难受。”欢儿却一把搂住我,“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痕迹。”我浑身一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细腻。我看装不住了,轻轻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没事,真的。都过去了。”不管欢儿多懂事,很多事我却不想告诉她,我要保护她,多年来谁都不知道,我也是有软肋的,那就是欢儿。
小时候我倔强,被娘打,被罚跪祖先,却是不肯哭,不肯认错,欢儿就帮我哭,拼命的哭,跑去跟娘认错求情,就像此刻,我笑看着她,她却眼泪如决堤一样落下。很久以前我就发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受任何伤害。我抚掉她满脸的泪痕,“好了,别再哭了,我没有那么多委屈。”欢儿抽泣了一会道,“卫公子来看了好几回,都被爹爹回绝了,还有太子也来过,你一直在睡,他一坐就坐一天,后来皇上命人传话给太子让他去陪那个进贡的公主,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听到这已经快睡着了,欢儿扶我躺下帮我拉好被子,轻轻的出去。我又陷入了噩梦里,那一声声怨恨的询问身下的人,你欠我的,这辈子怎么还……
病又拖了十天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一早看见卫言坐在前厅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看我进来,他立刻站起来扶我坐下,“怎么样了,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吗?有没有哪里痛?”我恶寒了一下,赶紧推开他,“没事了已经。”他立刻哀怨道,“整个天下因为风寒卧床几个月的,也就只有你了,我来了那么多次,寒大人竟然说你病中不宜见客,就是你病了才要看,怎么就不能见呢?”我笑笑道,“那是我的意思,不想让人看见我的病颜,免得有人爱上了我这个病美人。”卫言毫不客气的一口茶喷了一地,边咳嗽边道:“汐儿,生了场病怎么变的这么风趣?”我无耻道:“你才认识我几天?我的风趣你连万分之一还没有领略到。”他果然被我噎住了,半响说道:“还有几日就是狩猎的日子,我第一次参加,听说今年的狩猎可有看头。”我打住他后半句,“不就是个公主么,我知道了。”卫言继续道:“你是没有见过那个公主,确实是个美人。”我哼哼道:“我对美人不感兴趣,今年我目标只是一只熊而已,让别人去争吧,王公子弟那么多,还怕分不了个公主?”卫言两眼瞪得老大,半天狠狠的说了句,“你也就这点出息。想到哪里去了这公主既是献给皇上的,皇上说要赏赐,当然是已经有了人选.”听到这里我心跳漏了半拍,后面他说什么也懒得听,再后来嫌他烦直接让朗伯把他丢出去。临走前他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围场见。”
狩猎的日子很快来了,也算是天公作美,天空放晴的碧蓝碧蓝的,我出来的时候,爹爹和哥哥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我了,我头发高高束起,一身墨黑金边的袍子,腰间挂着陨落站在厅里,二哥感叹道,“汐儿,不管什么装束,你看上去怎么都那么的祸国殃民啊。”我刚要发作,爹爹道:“好了,出发吧。”好久没有骑逐云了,它似乎也很想我,一个劲的蹭我的脖子,我摸摸它的头,翻身上去,跟在爹爹后面飞快的奔向围场,我们到场外时大部分的人已经到了,一年一次的狩猎当然是非常隆重的,王公贵族个个意气风发,等着夺魁领赏,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年我只猎欢儿要的。
第 12 章
我下马随爹爹拜见皇上,好久没有看到皇上了,他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到我看他,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我,我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他开口问爹爹道:“钥,听说前阵子汐儿病的厉害,现在都好了吗”我却愣在原地,他一直都是这样叫爹爹的吗,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