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审判?”吉米感到坐立难安地挪了挪位置。
“你在紧张什么?”米迦勒好奇地问。
“我是说,如果……呃,如果跟恶魔有过交流,灵魂会不会受到感染呢?”吉米严肃而认真地请教道。
“怎么样的交流?亲密吗,深刻吗?达到了什么程度?”米迦勒学着他的语调摆出了严肃的样子。“诚实地告诉我,我来判断。”
吉米紧张地冲他摊开双手:“挺亲密的。这会影响我吗?”
“啊,大概会有一些影响。”米迦勒煞有介事地说。
吉米苦恼地抓着头发:“哦不。”
“你可千万别信他的,亲爱的。”吉米感到一条柔软的手臂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紧接着是扑鼻而来的香味。那种香气并不显得刺鼻,反倒让人觉得意外的享受。
“莉莉丝?”他扭过头,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漂亮脸孔。
莉莉丝、路西法、萨麦尔……噢,他的人生真是了无缺憾。
莉莉丝猝不及防将端着的郁金香杯贴到了他脸上,凉丝丝的玻璃器皿让吉米躁动不安的情绪也冷静了一些。魔女“这么说吧,如果跟恶魔有过各种意义上的‘交流’,灵魂就会受到感染,你旁边这家伙早就被绑在地狱回不去他那明亮的、神圣的天堂了。”她意有所指地拿手指捅了捅米迦勒的肩膀。
米迦勒干咳了一声,撞上吉米质疑的目光,翘起嘴角微微一笑:“我只是跟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吉米扁着嘴问米迦勒,“不许耍我。”他焦急地叮嘱。
米迦勒晃着莉莉丝刚刚递给他的酒杯,无意识地看着内里转成漩涡的酒液,说:“跟我来,我带你去接受检验。”
那是判断灵魂是进入地狱还是炼狱的天平。
一端放着代表善良的羽毛,一端则是人的灵魂。若灵魂的罪孽过于沉重,他便要进入炼狱经受无穷无尽的折磨与苦痛。
而在天启结束之后,有许多枉死的善良的灵魂需要进行评判。天堂十分热情地制作了新的羽毛送到地狱,让他们交还那些被平白无故给掳走的人类灵魂。
(“说真的,这样的活本来不该交给你们。”梅塔特隆将包装精美的羽毛交给别西卜的时候,露出了惋惜而同情的神色,“如果你们不没事找事地抢走本该属于我们天堂的灵魂,审判的额外工作也不会落到你们手中。”他说得一脸神圣,“祝你们好运,我的朋友们。”)
吉米当然轻易地通过了审核,他的善良和为整个人界的付出为他加了不少取得回返票的筹码。
“我可以现在就送你回去,如果你想的话。”米迦勒说。
“是的,我想立刻回去。”吉米高兴地说,“但是我想还是去跟朋友们告别。”
“你交到了不少朋友。”
“虽然这里传说很坏,但也没这么坏。”吉米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吉米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了自己的邻居——一个擅长做蛋糕的女性堕天使。
“决定要走了?”赛纳抛玩着钥匙,露出惋惜的神情来,“说实在的,我挺喜欢你的。”
吉米轻轻笑了一下,在阖上房门之前重新探进脑袋又看了几眼。米黄色的窗帘放了下来,只透出一层薄薄的灯光,桌面上的餐盘收拾得很整齐,鲜花刚刚换过,在花瓶中仍然保持着绽放的样子。
红发的堕天使耸耸肩,将正好落下的水晶钥匙一把捏在手心里:“挽留的话说了也是没用。那么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
吉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化作一笑,和赛纳来了个拥抱。他锁上门之后,一阵轻微的木头相撞的声音响了起来,地狱先进的防盗咒语已经将他曾经的住处仔细封闭了起来。
“好运,伙计。”赛纳舔了下红艳艳的嘴唇,就像唇膏是好吃的奶油一样。
“你想说什么?”吉米停了下来,“每次你欲言又止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赛纳轻佻地摇了摇手指,“有人来了。”
萨麦尔收起的黑色长柄伞仍然滴着水,浅色的地毯上出现了一条水渍印出的深色纹路。他拿着伞,穿着长长的风衣,如果再戴上一顶帽子吉米会以为他要出现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电影里面。
“外面下雨了。”见他们二人都盯着自己,萨麦尔懒洋洋地解释道,“出门记得带上雨具。”
“我不记得今天是进入雨季的日子。”赛纳瞥向挂在墙上的时节历,又委婉地指出,“别西卜大人不喜欢别人弄脏他的地毯,撒旦大人。”
萨麦尔回头看了看,无动于衷地说:“我会找人弄干净的。”他根本连扫一眼一旁的赛纳都觉得浪费。
赛纳自讨没趣地撇了下嘴:“有事可以找我,关于边吃边聊什么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萨麦尔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视线又重新落回吉米尴尬的神色上。
“不跟我说再见?”
“我去你的宫殿找过你,可是你不在。”吉米回答。
“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呆在宫殿里了,你明明知道的。”萨麦尔无意识地捏紧了伞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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