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放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小心一些。”
“你得拿上你的枪,去安排好的地方,亲爱的陛下。”米迦勒挣开他的手,将手边的一把枪塞进路西法怀里。
“你这是对我下命令吗?”
“是又怎么样?”米迦勒没好气地说,“要在这里打一架吗?”
“我不欺负没有神力的天使。”路西法挑衅地扬起眉毛。
米迦勒反倒没了脾气:“还不快去?”他抱住路西法,重重地亲了对方一下。
路西法拿手指暧昧不明地摩挲着被吻过的嘴唇,最终还是将带着调戏意味的话咽了下去。
米迦勒站在了屋子二楼的小平台上,那样的高度将他的位置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风越来越大,金色的长发被吹得飘动起来。他神色紧绷地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动态。
敌人?
米迦勒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他的心里也开始用“敌人”来形容对方了?他们明明同为人类,同为这个世界的捍卫者,可是他们却要在大难早已降临的时候,在生养他们的土地上自相残杀。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将刀剑对准自己的同胞手足的滋味了。
突然涌上来的记忆让米迦勒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感到内心的痛苦和绝望越来越明显,那是他曾经拥有的情绪,而现在正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被动、强迫地唤醒。他突然意识到了这种情况的危险。
米迦勒下意识地握紧了挂在脖子中的十字架,却感觉到有一种力量,滚烫而强烈,几乎灼烫他的手心。他将十字架取出来放在手心里,却感到越发沉重。逐渐的,火焰更加汹涌地燃烧,原本小巧的十字架一点点地舒展开,展现出自己原先的形态。
光彩夺目,力大无穷。
米迦勒双手握住了圣剑。锋利的金光闪闪的剑刃上仍有跳动的火苗。透过那温暖而神圣的光辉,他看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诡异的灰色雾气。米迦勒拿起剑,将漂浮在自己身边的灰雾斩成了两截——剑刃像是触到了海绵一样。他带着剑又飞奔下楼,将四骑士播撒的绝望与痛苦一丝一丝地砍断。
重新回到天使体内的虚薄的能量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流逝出去,米迦勒气喘吁吁地拖着剑走到中心位置,将剑重重地插进了地面。以剑锋为圆心辐射出的金光像一层天然的屏障,如同波浪一样向四周汹涌。金发的天使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缓缓地站了起来。
周围太安静了。除了那刺耳的嗡叫和自己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声音,吉米听不到别的。原本灵活的手指此时有些笨拙地拆解着机器,还要在只拆开外壳的同时不牵动外面的防护装置。
真是有趣的施舍。吉米内心有些愤愤。居然能够如此“慈悲”地加害于自同甘共苦了这么多时日的同胞。虽然只是动了些小手脚,但要在每一台新安装的机器中进行检查,也是件十分消耗耐心的事情。
当他走到三楼露台上时,嗡叫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响度。吉米把玩着口袋里一把纽扣一样的小东西,让它们发出碰撞摩擦的声响。他猜到控制着这些的大家伙可能就藏在这里。搁在三楼露台上的只是一台简单的监视仪,他搓了搓手,开始认真地拆解查找工作。
等他将那个会发出嗡嗡嚣叫的圆盘捏在手里的时候,吉米觉得有些费解。它上面有计时器,却没有雷管,也没有微型炸药,他不知道这个倒计时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随手将没有作用的小秒表放在桌子上,就准备往下走。倒计时结束,熟悉的滴滴声也没有引起他的警惕。爆发的炮火带来的冲击波将他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吉米的胸口一阵剧痛,他在旁边的玻璃上看到了一点红光。
完了。他们是想找出我们中的那个技术工作者。真阴险。他们不仅杀了我们的技工,还杀了我们的厨师。
这是吉米?肖在人界的最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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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是好人,lz会给吉米一个好结局的,他的cp确实是萨麦尔,挠头。我以为挺明显的呢。
放个番外预告。
番外:地狱的厨师
吉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额头上那个漆黑的枪洞,感到又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看什么看,你已经死了。”头上长着角的恶魔阴阳怪气地说。
吉米低沉地哦了一声,
“跟我走吧,别留恋了。”小恶魔拿钢叉戳了一下他的腰部。
“我做了很多坏事吗?”吉米忍不住表达自己的疑问,“为什么我要下地狱?”
小恶魔跳了起来。他拿着跟自己一样高的钢叉,摇摇晃晃地指着吉米:“你是瞧不起我们地狱吗?你是在侮辱路西法大人的威严吗?”
吉米:“……”
小恶魔骄傲地一扬头:“能感受路西法大人的荣光,你应该感到受宠若惊。”
吉米:“……”
他一点也不觉得受宠若惊。
吉米哭丧着脸,他开始审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害得他为了他人牺牲之后还要下地狱。
他和许多看起来一脸茫然的灵魂一起被赶上了一辆大马车。拉车的高头大马有两扇燃烧着的翅膀,皮毛像是经过了无数皮鞭的抽打一样血迹斑斑。烈马红色的眼珠斜睨着他们,打了个响鼻,拿蹄子摩擦着地面。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