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礼气极反笑,他还要再说,站在郁振江身后的郁明空却突然对他摇头,最嘴型说了冷静两个字,顿了顿,又说我帮你。
气氛冰冷的一瞬,给太爷爷检查的医生开门出来了。眼下太爷爷的情况最重要,顾不得其他,郁礼只好忍耐一时,前去听医生怎么说。
“老人家刚才醒过一次,吃了顿药又继续睡了。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需要多多休息。”医生说到这里,看了他们一眼,“人老了看开的事情多了心态也会平和许多,有什么事可以跟他慢慢商量,不要突然间就给他来一次刺激。”
郁礼点点头,问:“可以进屋在旁边安静地守着吗?”
“可以,接下来几天他昏睡的情况比较多一些,会按摩的话给他手脚进行适当地揉捏保持血液流畅。”
医生交待完后,郁礼不愿再多看郁振江一眼,闪身进入太爷爷的房间。
为了让郁山鸣住得舒心,房间的位置方向很好,拉开窗帘正对着后院的竹林,即便是阴蒙的冬天,屋内仍光线充足,竹林随着风轻轻摇曳,偶尔窥见到周围枯败未来得及整理的植物,植物凋落了来年春天可以重新生长,可人老了却没有机会再活一次。
郁礼见到太爷爷安安静静地睡着,无端地难过起来。
他小心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守着人,时不时注意情况,中间郁山鸣醒了一次想要上厕所,郁礼取出尿盆伺候老人解决完,再端出去处理,丝毫嫌弃的神色都没有。
回屋时郁山鸣靠在床上没继续睡,见到郁礼,他抬起布满皱纹的眼皮,轻叹出声。
老人的一声叹气听得郁礼整颗心直碎,他难受地围到床沿,低下头,“太爷爷。”
郁山鸣看着他,像是还在做梦那样问:“你真的跟蒋小子在一块啦?”
“嗯……”
郁山鸣接着叹气,浑浊的眼神晃晃悠悠没个焦点落在前方,不明白自己疼爱的小乖孙怎么就跟个男人搅合在一起了。
天冷了,脑子也转得慢,郁山鸣意识昏昏沉沉的,便对郁礼摆了摆手,“爷再睡会儿,晚些在跟你说话。”
“对不起,太爷爷,之前新闻的事让你不舒服,这一次还是我。”
“什么新闻?”
他嘴唇嗫嚅着,见太爷爷要睡下,忙把老人小心扶下躺好,再掖好被角。
对方很快就入睡,郁礼没立刻离开,耳边回响着刚才太爷爷的那声叹气,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惆怅起来。
假如太爷爷不同意,他有勇气用对郁振江说话时的语气跟太爷爷谈话吗?
自然是不敢的。
太爷爷一向疼他,向来说话都是直说。
这一次太爷爷选择避开他睡觉没有正面回应,心里肯定有所顾虑,这样一想,他既感到难过又庆幸,老人家不说话也没表现出任何过激的反应,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胡乱想好一阵,郁礼突然回忆起太爷爷谈及新闻事件时疑惑地态度,他眼也不眨地朝窗外头的那片竹林盯着,十分钟后,悄悄把门合上暂时离开卧房。
今天两位老人身体不舒服郁明空就没去公司,郁礼问过阿姨后往书房去找到他,“郁明空。”
他开口就说:“你说要帮我的,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蒋长封,我手机没电了,他联系不上我怕他会担心。”
郁明空没动,开口反问他:“你就真的相信他。”
郁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我还要相信你?”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之前太爷爷根本没发现新闻的事吧,是你编造谎话出来骗我的对不对。”
郁明空难得移开视线,郁礼心知他戳中了事情的真想,继而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郁明空一躲再躲,避而不答,这令郁礼十分厌恶,“你刚才说郁文嫣做事阴暗自私,其实你也一样。”
他说完就离开,只要想到郁明空故意利用他和蒋长封的事放在太爷爷身上欺骗他,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就来气,更蠢的是,他竟然还信以为真。
太老爷子睡了一小时后就睁眼,郁礼靠在一侧睡着,觉极浅,老人一动,他就被惊醒起来。
“太爷爷,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山鸣示意自己暂时没事,心中还记挂着刚才的事,被郁礼扶起来靠好时,枯瘦的手抓住郁礼的手臂,重新问:“小礼啊,你真的跟蒋小子在一块啦?”
郁礼迎上老人家的视线,谨慎小心地点了点头,态度格外认真,“我和他在一起交往了。”
郁山鸣看着他喃喃,“你还那么小,是不是他逼迫你,诱惑你的?”
郁礼嘴角扬起一抹酸涩的笑,“太爷爷,我已经成年,是个大人了,哪会那么容易被人骗。”尽管就在前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被郁明空欺骗,人可以欺骗,感情却不会欺骗人。
“他对你好吗?”
“很好。”想到蒋长封,郁礼便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对我真的很好。”
郁山鸣看着郁礼浮现的微笑,心酸又有点释怀,“好又怎么样呢,他终究是个男人。”
“爷知道,这年头男人可以跟男人结婚了,哎……没了漂亮媳妇,也抱不上小乖孙的娃娃了。”
郁礼低笑了一声,“太爷爷,他除了不漂亮不会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