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拂过略带昏黄的纸张,尚还残留着离去者的余温,散发着淡淡清甜的柚子香传入迹部的眸中,似乎也染上了一丝迷醉。
脑中忽地侵入某人浅浅的笑意,奋力驱逐,却仍旧挥之不去,如咒语般紧紧套在心中。
胸口萦绕着淡淡的烦躁,迹部蓦地站起,似是想要甩去此负面情绪,抬头望了望月色,玫瑰的馨香在空气中缓缓传递,冷漠却又透漏出隐隐温润的月光与深蓝的天幕相映,似乎也被洒下了一层浅蓝的保护之色,明明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事物,却十分意外的颇为和谐与安宁。
静静地凝视着优美的月色,突然而没有预兆的,迹部想起了与忍足的初见。
最初听说忍足侑士这一个名字,其实并不是在国一的时候。
他幼稚园和小学虽然都是在英国上的,但其实也会过日本好几次,可是因为很快又要回去欧洲,所以其实他并没有交过什么朋友,甚至,连跟外界的交流都是甚为稀少。
但又一段时间,景吾(注:回忆中称呼迹部为景吾,忍足为侑士,其余照常)天天往附近的公园里跑,应该是想要交几个朋友,但是可惜的是,他每天都只是远远的在大树底下看其余的小朋友玩耍,仅仅远观,却不加入。
小小的景吾似乎早已笃定,就算交上了朋友,肯定,在不久的将来,很快,便会远远分离,形同陌路,究其一生,或许都再也不会乘上对方人生的漫长列车。
一天又一天,景吾凝视着。
其中,也有一蓝发,一金发的小朋友也天天前来,于是,景吾也天天看着他们,却不过去。
有一天,景吾照常前往公园,却没有再见到他们二人,怀着淡淡的疑惑,第一次,他向正在玩耍的小孩询问,他们却告诉景吾,那两个小孩是堂兄弟,昨天晚上刚搬去大阪,估计不会回来了。
心情莫名地有一些失落,景吾神色沉沉地回到了家里,未到自家门口时,却发现院子的高墙上的缝隙里,塞着一个浅蓝色的信封,旁边是景吾昨天遗失的手帕。(日本小孩必备)
里面是略显稚嫩的清秀笔迹,浅灰色的色泽温柔却透漏着淡淡疏离:
deo
你好,虽然并没有见过你,和你也谈不上认识,但是今天我在公园中捡到了这条手帕,keigo,这是绣在上面的名字,是你的吧?
真好听,keigo,嗯......我能那么称呼你吧,我向附近的人打听了keigo的住址,就是这里吧,希望能把手帕还给你,应该没错吧?很快我就要搬走了,可能你见不到我了。
那,keigo,再见,希望再见。
おしたりゆうし留
“ri yuushi......”
景吾凝视着手中雪白的信纸,上面略带繁琐而又处处体现着关切的语言,让人生不起一丝厌恶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将手帕以及好好装好的浅蓝信封放进房间的抽屉,嘴角,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对于那时的景吾而言,忍足侑士,只是一个相当于朋友,亲切而又能给予他动力的名字。
真正的相遇,果然还是在那个四月的下午。
当时的景吾,是比现在更加锋芒外露的少年,嚣张而张扬地直接挑战整个冰帝网球部,而以他的实力,自然毫无败绩。
而正当他风华正茂时,戴眼镜的蓝发少年却微微一笑,用平淡而略带嘲讽的语气在一旁喃喃自语,骄傲的迹部大爷自然是一点点负面话语都听不得的,立刻,就是霸气的一句话让少年与自己对决,那种姿态,可谓是一点拒绝的余地都不留给对方。
激烈而紧张的对战,从最初淡淡的不屑,到之后真正认真的对决,绚烂的彩霞下,两个少年都紧紧地凝视着对方,汗水开始持续地流淌,但二人面上闪烁的,却只有灿烂而快乐的笑容,只属于少年的兴奋,不断地释放。
“破灭的轮舞曲!”
最后一招杀球击出,随着裁判6:4的判决响起,景吾自信而张扬地说道:“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
顿时,掌声如雷鸣般持续响起,一场对决以后,二人似乎都有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相视一笑,景吾依旧带有一些“哔—”恋(作者:为了少爷消音)地说道。
“igo。”
侑士微笑回答:“ri yuushi,迹部君,你好。”
乍一听,名字有一些熟悉,景吾下意识地回答:“忍足侑士吗?这个名字,本大爷记住了。”说完,自己一愣,忍足……侑士?
暂时不管脑中浓浓的疑惑,景吾看着将来的队友,许下了全国第一的誓言,与桦地一同离开。
一回到迹部宅,心中依旧存有淡淡愕然的景吾大少爷就有一点不华丽地到处寻找,对比着脑中的记忆,景吾还是找到了当年那封浅蓝的信件与信纸。
当时的名字是用简单的平假名写的,景吾很轻易地看出信纸最后的署名,心中顿时是一阵五味杂交,颇为复杂。
之后,景吾和侑士等人成为了网球部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