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朗,你的生母最爱的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当她离世的时候,一直不肯闭上眼睛,还是我发誓要一定把你好好抚养长大,让你成家立业,她才闭上了眼睛,放心的去了。”,袁朗的父亲想起当年生离死别,忍不住流泪“爹爹,不要说了。”,袁朗还是第一次听父亲说起生母去世时的情形。
“你爹爹快要去见你妈咪了,爹爹就怕你妈咪问起你来,不好回答。你现在是少将,也算事业有成,光宗耀祖了,可你为什么不肯结婚呢,你回来快两年了,一直推脱,给你介绍了这么多好姑娘,难道没有一个中你的意?还是你早就有了意中人?爹爹不是老古董,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你喜欢,我都接受。”
“不是的,爹爹,我真的是不想结婚。”,袁朗知道父亲这种病不能受任何刺激,他和许三多的关系,现在是无论如何不能提的,除非想让他父亲死。
“你已经三十多了,难道还没有玩够吗?!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了,你都不愿意满足吗?”,袁朗的父亲气的满脸通红,气息短促,袁晴一面替他顺气,一面对袁朗说:“小朗,你就答应了父亲吧,你想气死他吗!”
袁朗见父亲情况危急,想起从来父亲都是对大儿子严,对他这个小儿子宠,父亲的身体也是过于担忧他而变坏的。不由的一阵心痛,他哭着跪倒在父亲面前:“爹爹,我答应你,我结婚。”
袁朗既然答应了父亲,只好负起责任,婚期就订在一个月后,袁朗还主动约会廖小姐,一起吃了两次饭,彼此了解一下,也算有个交待。现在他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和许三多的关系,一想到从此失去这个人,他的心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如果有可能,他两个都要,但他知道许三多的为人,这是不可能的,他迟迟不肯告诉许三多,甚至无视许三多已经发觉,搬到楼下去住的事实,只想多留他在自己身边一天。可现在是再也躲不过去了,袁朗害怕许三多会出事,开着车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寻找,直到天亮他才回来,许三多仍然没有在家,袁朗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他一头栽倒在客房许三多的床上,昏昏然睡过去了。
许三多从成才家出来,想了想还是不能再逃避,该面对的早晚都要去面对,他决定回家去让袁朗说清楚,至于以后去哪里,他也没有想好。许三多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袁朗鞋子都没有脱,合衣趴在自己床上睡着了。
睡着了的袁朗从没有显得这样疲惫,无力,许三多禁不住上前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袁朗很快醒了,看见许三多站在床前,立刻下床。他脸上露出放心的神情。
“三多,你回来了,一夜你去哪儿了?”
“我碰到一个朋友,聊的太晚,就在他那里住了。”
“是吗,是谁啊?”
“成才。”
“成才?就是你老说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是。”
“那太好了,是值得高兴的。”
许三多苦笑了一下,袁朗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许三多抬起头来,死死盯着袁朗,不管别人如何说,不管自己亲眼看见,他都要听袁朗亲口告诉他,就算心上要挨一刀,那也该让袁朗来捅。
“我要结婚了。”,袁朗说出了这句话,他低下头,不敢再看许三多的眼睛。
“为什么?”
“我也该结婚了,再说她是个好姑娘。”,袁朗知道如果自己说出不得已结婚的真相,许三多肯定会原谅他,然后带着一颗悲伤的心独自离开。但他宁愿被当作是个负心的人,宁愿让许三多恨他,因为恨一个人总比爱而不得,来得痛苦少些。
一时间沉默,安静,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袁朗可以看见痛苦弥漫上许三多的眼睛,他握紧了双拳,才克制住自己想扑过去抱住他的冲动。
“那就恭喜长官了。”,许三多强压着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闭了下眼,转身就跑出了屋子。
许三多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从袁朗嘴里说出的话,还是像一把尖刀插进了心里。奇怪的是心不觉得很痛,只是神智模糊,耳边反复环绕着两个声音:“从此我们就常相守了,一辈子”,“我要结婚了。”。。,让他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像个小兽一样去舔自己的伤口,可是天地那么大,哪里是这个地方。手无意中碰到了口袋里的钥匙,成才哥给的,那就去吧,可是路为什么这么长,怎么走都走不到?
”啪!啪!“,远处传来两下枪声,多年战场形成的习性,使许三多本能的躲进路边屋子的门廊,隐蔽了起来,枪声也惊醒了迷茫的许三多,他打量一下周围,发现自己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小屋的附近。一个青年向这里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许三多一眼就看见那人肩膀上挨了一枪。那人冲进门廊后,看到许三多的军装,就要向后退,许三多一把将他摁到在角落里,轻声说:“别动。”,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过,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许三多细细看了看,这个青年年纪应和自己差不多大,瘦高个,皮肤白皙,因为伤痛而皱着眉头。
“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知道。”
“你的伤得去医院,我送你去吧。”
“不,我不能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