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总是一厢情愿的美好。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看到江颜神色漠然地站在几尺开外时,终于明白幼年的期待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江凝甚至从她脸上读出来了几分不甚明显的失望。
他自嘲地勾勾嘴角,瞎想些什么呢,人家不过把他当做一件复仇的工具,仅此而已。对工具需要付出太多感情吗?
只是有个疑问还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自己的血液为何能够抵御九铭的侵蚀?这绝不是凑巧。
那晚,黄卫从公主帐中搜出了一本香谱,而其中一页就记录了九铭的成分,黄卫已将它妥善封存了起来。也许只有等抵达京城后,香谱重见天日,众多谜题才得以解开。
这晚,军队停止行进,驻扎休整。
段唯帮江凝在营帐中换药,几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随着纱布揭开,无遮无拦地撞入眼中。段唯轻轻抽了口气,拿药的手有些发颤。
江凝一撩眼皮,没心没肺似的:“郎中,再抖药可就没啦,到底上还是不上啊?”
段唯没作声,瞪了他一眼。
江凝:“再磨蹭会儿,都要结疤了……”
磨蹭的“郎中”没接话茬,一场药上得心事重重。仅从黄卫的态度来看,段允在京中暂时无事,而召自己觐见,大抵还是为了询问医治瘾症的细节。自己该怎么说?随便扯个法子,一试便知无用,妥妥的欺君之罪;倘若如实交代,江凝就别想再回临安了。
思来想去,也没找出个万全之策。段唯眉心紧锁,最后一道伤口翻来覆去地擦拭了好几遍,自己却无知无觉,直到江凝哭笑不得地喊他:“醒醒了,对着我的身子发什么呆呢,药膏都能糊墙了。”
这才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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