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送的里飞沙确实不错,脚力好,还省食料。裴清坐在前面,靠着杨轻云,杨轻云则是静静骑马。现在将近八月,依然是燥热的天气,裴清撑着伞,抬头看着杨轻云,看见他白皙的脖颈缓缓伸出一些细汗。便抬手给杨轻云擦了擦。杨轻云一低头,将裴清小小的手夹在颈窝里。
裴清有些疲倦地轻吟出声。
“累了?”杨轻云也注意到裴清这几日软趴趴地窝在自己怀里。
裴清点点头。他不耐热,万花谷四季如春,气候温凉,总归是个令人容易懈怠的舒适环境,杨轻云却是住在最炎热的南方,自然比裴清适应得更好。
不开心。
裴清如是写道。
杨轻云有些心疼地摸摸裴清的额头,道,“前面是广都镇,到了便歇息半日。”裴清乖乖点头,
交易行果然有裴清想要的草药,虽然有些贵,但师父给的盘缠却是够的,况且杨轻云可以从邸店取钱。
裴清小心翼翼地将药材包好,而杨轻云正在外面与人切磋。镇上有个专门供人切磋的广场,裴清出来便坐在一旁看杨轻云。
也许对方轻视杨轻云不过是个孩童,并未认真对待,没想到杨轻云竟攻势如此骇人,切剑后更是令对方无力招架,只好认输。见切磋结束,裴清蹦蹦跳跳地跑向杨轻云。到了镇上后凉快不少,裴清的心情自然是跟着好起来。
入夜,二人就像往常一样,洗澡时互相搓背。两个小崽子身形都不大,若真要比的话,还是常年习武的杨轻云比终年与师父采药学艺的裴清结实一些,也高了那么一点。但挤到同一个浴桶中还是没有问题的。在万花谷,谷中极大,弟子却只有百余人,两个人总是在哪里玩累了就随便找条小溪跳进去搓一搓,互相泼泼水,当然大多是裴清去作弄杨轻云,杨轻云任由裴清戏耍,清闲到杨轻云都有些恍然。
出了万花谷,如今坐在比起溪流略显窄小的浴桶中,二人竟同时都有些莫名不自在。最不自在的是裴清。
因为毕竟裴清的眼睛是好的,什么都看得见。杨轻云则趴在浴桶边缘让裴清搓背。裴清双眼流连在杨轻云的肌肤上,又在他手上写道,又有点热了。杨轻云转头,道,“许是两人挤着热了。我帮你尽快搓完就去睡觉吧。”
裴清嗯一声,转身把背部暴露给杨轻云。杨轻云的手指修长有力,多年抚琴而指腹粗糙,被杨轻云手指触碰时裴清总觉得舒服极了——就像有只小爪子在拨弄他的心。
睡觉时裴清也像往常一样粘着杨轻云。
半夜,裴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弄得他有些难受,梦里场景变换不断,浮现的总是杨轻云的脸,那冰霜般的脸,在他面前露出柔和的表情,清冷的嗓音——若再长大些,裴清会懂得那叫禁|欲。有时场景十分模糊,他和杨轻云抱在一起,就像他们常做的那样,杨轻云亲吻他,他被压着,然后缠上去,摘下杨轻云的抹额……
第二日醒来时候,裴清的裤子湿了一片。
“昨晚你抱着我蹭了很久。”杨轻云给裴清解释。
师父给他说过,这叫初|精。裴清心情复杂地听完杨轻云风轻云淡地说出这句话。
你懂吗?裴清小心翼翼写道。
杨轻云点点头。
裴清有些脸红了,不过少年的好奇心又驱使裴清写道,你有过吗?梦见的是谁?
“在万花谷……是你。”杨轻云实在想不出怎么隐瞒,谎称没看清人脸又怕裴清不高兴,便有些小声地如实回答。裴清也不顾裤子还是湿的,扑上去搂住杨轻云,写着,我也是你啊。
这个是不是师叔说的两情相悦?
杨轻云没有答话。
何为情爱?杨轻云知道他不到年岁,也没有阅历,或许不懂,但他懂的是他与裴清如今一起,即使这只是儿时的懵懂,即使他们长大之后或许只把这段性质不明的感情当做年幼无知,总归他是梦见他,他也看见了他的。
裴清却见过,他见过师叔和师叔爹是怎么在一起,他见过师父八年守在万花谷,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他,见过谷之岚师姐与爱人两相忘却。万花谷的人似乎天生性子温和恬淡,不懂追求什么轰轰烈烈,一旦认定了一个人,此生或许就默默交付,终无怨言。
作者有话要说:
短……短小,我这边好热,三十七c,把电脑热坏了,在用手机更新。昨天回母校,和媳妇偷偷在后面牵小手,有种告白成功的错觉?!
第9章 白龙口
经过那天的事情后裴清的心情似乎是好了许多,杨轻云便也不再那么担心。这样的心情杨轻云其实也理解,从前第一次离开父母出远门时候,也总记挂着,父母在不远行就是这样一个道理,裴陨凤看起来是一个很会照顾孩子的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裴清舍不得裴陨凤总归有理由。
不过虽然心情是变好了,但依旧不愿意同杨轻云多靠近。裴清也想粘着杨轻云,奈何太热,而且越往南行就越热。
裴清撑着在交易行买来的伞,懊恼着之前怎么不从万花谷带一把出来,果然是失策啊失策!
还是让杨轻云驾马。其实二人是轮流驾马,不过杨轻云总让裴清在清晨或午后,自己则在最酷热的时刻,这时候裴清就会专心研究药方。
“白鹿的鹿茸?”杨轻云疑惑道。
现在二人已经离开成都地界来到白龙口,杨轻云听说这白龙口会出没马驹绝尘,倒是想抓一匹驯养起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