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开玩笑?那件事?」
「没错。所以赶快忘掉吧!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意思。」
「别胡扯了,哪里是玩笑?你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正常啊!昨晚那个家伙真的是你吗!?」
朔夜吃了一惊似地,身体僵住了。
「……你在说什么?」「那个——该怎么说才好——那个人不是你,而是别的——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我只能这么……」 「愚蠢极了。我不是说了吗?那只是我在捉弄你而已。」
「你以为我痴呆到看不出你到底正不正常吗!?」
恭介的双手「磅!」地打向墙壁。朔夜被夹在墙壁和恭介的胸膛之间,失去了退路。
「如果是其它人的话,我或许还会被骗,可是只有你骗不了我。——而且……」 恭介大大吐了一口气,说了。
「那家伙说了。——“我的事,去问朔夜”。」 「……」 听见恭介的话,朔夜终于死心似地紧紧闭上了眼睛。低垂的白皙脸颊变得更加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那家伙……」随着喘息般的呼吸,微弱的声音挤出双唇。
「那家伙……是野兽。」
act 12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存在……是在十四岁的时候。」 不久后,朔夜疲倦地靠在墙壁上,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开始说了。
恭介则靠在不远处的书架上,双臂交抱着,凝视朔夜的侧验。
修长的睫毛。他的姿态,若起来宛如一碰就会溶化消失的雪片般,远比平常虚幻。
「有时候早上一醒来,我是穿着外出服躺在床上的。我应该是换上睡衣就寝的,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以为自己可能是睡昏头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持续了好几次。……绝对都是发生在父亲不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的夜晚。我觉得害怕,和父亲商量,父亲觉得可能是梦游症,带我去让专门医生治疗,于是这种事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朔夜淡淡地说着,视线直盯着半空中,就像寻找着不存在于那里的东西似地——或者是,彷佛在追溯记忆的丝线。 「之后,经过了三个月;这次,我发现衣柜里有好几件我不记得的衣服。不管我怎幺想,都想不出自己究竟什幺时候买了这些衣服。我感到非常纳闷——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再仔细深思。因为我害怕去想。我以为是梦游症又复发了,可是不想去看医生。但是,一想到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期间做了些什幺,又觉得不安得受不了。……就在半年之后,我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幺事。」 朔夜用单手覆住额头,虚弱地吐气。
「那天晚上,父亲也因为工作而不在家。我就像平常一样,从学校回来,一个人吃晚饭……结果,眼前突然变得一片白茫。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人是躺在饭店的床上的。……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恭介的心脏感到一股针刺般的痛楚。……可恶,现在不是嫉妒的时候。 「男人说,他是在饭店而被我搭讪的。可是我不记得这种事。我应该是在家里吃晚餐的,可是那之后的四个小时,我完全没有记忆。我感到莫名其妙,觉得害怕……逃走了。我搭讪男人?开什幺玩笑。一定是梦游症又发作,在街上乱晃的时候被带进饭店的……那个时候,我是这幺想的。」 「……」 「我遭到很大的打击……整个晚上不停发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当时的记忆,生动地在脑海复苏了吧?朔夜的手按在苍白的额头上,指甲深深掐进手掌中。
「隔天……我在书桌的抽屉发现一个陌生的手机。电话簿里登录了几十个电话号码。我想这可能和我失去意识时的行动有关,想把它丢掉……可是又想,或许这是在哪里捡到的东西,所以我打了其中一个电话。」 朔夜垂下眼帘,以无力。迷蒙的语调继续说下去。
「……一个中年男性接了电话……在我报出姓名之前,他就说『你又来约我了,真教人高兴』……。所有的电话号码都是男人的。——我不得不承认了,在失去意识的期间,我和不同的男人上床。而且还是我主动引诱对方,乐在其中,和好几个、好几十个男人……」 「那,你说的riend,指的就是那些人……?」朔夜微弱地点头。
「先和石井先生认识的也是他。之后,我们偶然地在我打工的酒吧再会了。」
「那,石井果然也和那家伙……」 朔夜摇头。
「我不是说过好几次,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了吗?石井先生对男人没有兴趣。那家伙向石井搭讪,可是被拒绝了的样子。所以我才安心地和石井先生来往。石井先生没有发现那家伙的事,他以为我有性方面的严重精神疾病。……不过这样说也没错……」 (……那家伙果然阳萎。) 不管对男人有没有兴趣,朔夜都是特别的。恭介也是,除了朔夜以外,不管长得再怎样好看的美少年,他都绝对不会感到性冲动。石井不可能对朔夜抱有性以外的特别感情。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根本就是一丘之貂。
「医生怎幺说?」
朔夜微微摇头。
「……我没有去看医生。」 「为什幺——那你爸呢?他知道吧?」 就连恭介都清楚地看得出朔夜的变化,父亲不可能看不出来。
「你是我第一个说出这件事的人。我父亲不知道。那家伙出现的时候,都一定是父亲不在的夜晚。他好象害怕被我父亲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