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捏诀,却唤不动剑,楚寒神色一滞,泠风竟也被冻住!那边章鱼怪已扑了过来!眼见楚寒命在旦夕,眼前突然一黑,章鱼硬生生停了下来,不是它良心发现,而是一只硕大的黑背乌龟横在两者之间。章鱼瞪着眼,咬着龟壳,时间仿佛有瞬间的凝滞,只听乌龟叫了声,“嗷——”
一声断喝,泠风剑爆出熊熊烈火,破冰而出,扬手,万千剑影罩向章鱼和鲛人,鲛人尖叫一声,跳回海中,章鱼尾大不掉,被剑网罩了个结实,顿时皮开肉绽,楚寒御剑飞上半空,看怪兽翻滚嚎叫,掀起巨大的波浪,白色的水泡一层一层,铺满了整个海面,再等片刻,海中动静渐渐平息,一大片湛蓝从深深的海底漾开。
楚寒转向岸边,季云鹤还站在原地,手里结成一个阵法。乌龟从海中伸出头,摇头摆尾地又叫了一声,“嗷——”无人说话。
一束灵光猛地冲破海面,钻入楚寒袖中,吸灵石收集到了第一个妖魂。
太阳没有落山,原本该是很奇特的现象,但想到这是无相劫,又显得那么理所应当,季云鹤和楚寒还是一前一后的走,前方细白的海岸像没有尽头。
良久,楚寒道,“你用的召唤术?”
季云鹤道,“是。”
又是沉默。
“你以前来过无相劫?”
“。。没有,只是听闻过里面的传说。”
“你怎么知道那个鲛人有问题?”
因为我遇到过。。。不行,不能这么说,“无相劫既然妖魔众多,我们该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楚寒点点头,“是我莽撞了。”
季云鹤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其实相处一久,发现楚寒的品性不坏,只是态度太过疏离,总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类人。
楚寒在说过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也不理会季云鹤,只在前面一个劲地走。
阳光温和地洒在海岸上,将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季云鹤的眼睛盯着楚寒的影子,一步一步,可能是太热了,觉得那影子向上挣了挣。
挣?季云鹤猛地警醒,影子!猛地,影子冲出地面朝楚寒扑去!楚寒对此一无所觉,来不及出声示警,季云鹤出剑拦阻,将要刺中之时,“锵!”泠风对上九曲,撞击声分外清亮,楚寒眼眸中一片寒意,“你偷袭我?”
季云鹤道,“是你的影子!”
再看时,影子服服帖帖,哪有半分异样?
“休得废言!”楚寒剑锋一挑,季云鹤侧身避过,但仍是被削落几根碎发。
知道此时说什么对方也听不进去,季云鹤索性沉默,楚寒以为他默认,更是怒从胆中生,“云雷吼!”巨大音波夹杂万钧雷电奔袭而来,季云鹤虽闪躲及时,但到底道行不够,被音波扫到,霎时耳中一片轰鸣。
危急时刻,一道光波冲入两人之中,楚寒受到袭击,退后两步方站定。他的嘴巴动了动,季云鹤听不见,依唇形似乎是在问“什么人”,侧头望去,一个黑衣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手里摇着一把折扇,“都是道友,何必自相残杀?”话虽如此,眼里却透出杀意。
有那么一瞬间,季云鹤以为是沈辰逸,但等来人近前,才发现此人尖嘴猴腮,斗眼歪嘴,头戴冲和巾,和那些云游四方的行脚商只差了一个“包治百病”的布幡,沈辰逸是绝不屑打扮成这样的。来人扶住季云鹤,眼神却瞥向楚寒,“怎么回事?”
季云鹤只觉对方温热的手掌传过来的热度惊人,他轻轻挣脱,还是什么都听不见。楚寒冷笑一声,负手而立。
黑衣人袖中突然蓝光一闪,一道闪电如蛇如刺直向楚寒,没想对方竟然猝然发难,楚寒抡剑就挡,却只觉右颊一凉,“卟”,右后似乎被刺中了什么东西,可自己的后面分明什么都没有。季云鹤直直盯住楚寒,就在刚才,影子出现在楚寒的右脸处,浓黑的凝成一团的黑雾仿佛深邃的深渊,没有眼睛,但仿佛有一股凝视的目光从黑雾中透出,盯着他们两人。
是影杀!潜伏在影子中杀人的妖物!
楚寒正要反击,黑衣人幽幽道,“你不看看你身后是什么吗?”
楚寒道,“休得哄骗我,”但心底到底牵挂刚才的声音,他转过头去,只见自己的影子安安静静地在地上,头颅处钉了一把小刀,显然是黑衣人所发,最为奇诡的是小刀上还沾着点点血迹。“这是!”自己并未出血,血迹是哪里来的?
黑衣人道,“是影杀。”
楚寒是聪明人,略一思索就将脉络理清,刚才他的背后绝对有东西,且被黑衣人用小刀击中,再由影中遁走,否则以对方发刀的角度,是绝不可能钉在自己的影子上的。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汗颜,他又冤枉了张玉成。“张道友,这次。。又是我的不是。”
黑衣人眼珠一转,“张道友?”
季云鹤看看他俩,耳朵里巨大的“嗡嗡”声此时已消弱不少,勉强能听见对话,他拱手道,“在下万象门张玉成,那位是。。。”
黑衣人打断他,“知道,不就是鼎鼎大名的三十三地宫首徒楚寒楚大弟子?似这般不分好歹,胡作非为,我若来迟一步,岂不又是一桩冤案?”
这话里七分讥讽三分蔑视,楚寒虽然自知理亏,但几时让人这么奚落过,当即就要发作,季云鹤忙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