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便是张三丰寿辰,纵使天鹰教消息灵通,中间隔了万里之遥,这边也没收到消息。殷素素一惊,忙问道:“可是为了谢逊之事?”
“谢逊已死,但总归有人不肯相信。”殷天正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仅为这个,还有龙门镖局满门被杀的惨案,也有人说是张五侠做的。”
殷天正和殷野王自然知道是谁灭了龙门镖局七十余口,殷素素神色微变,当年正是她伪装成张翠山的模样犯下此案,以惩罚龙门镖局未能保护好武当三侠俞岱岩,害得他被折断四肢、变成废人之过。
都是当日种下的因,不知会如何收场?她颤声问道:“父亲?五哥如何了?”
“外祖才刚大赞爹爹非凡士庸人之辈,若爹爹连这等小事儿都不能处置,也当不得外祖一声赞了。”张无惮见她手指发颤,忙牢牢握住了,示意张无忌把她扶好。
殷素素乃是情之所系,这才方寸大乱,听他一说便回过味来,若是张翠山被逼问住了,殷天正同她相见时便不会是这副情状了。
第8章抵达武当
殷天正见女儿惊惶成这般模样,知她是过于担心所致,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女生外向”,倒是对张无惮的冷静理智颇为欣赏,领着他们到了内堂,方才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原来有几家同谢逊有血海深仇的门派找上武当山,因张翠山一口咬定谢逊已死,倒也没过多相逼。倒是少林派上门询问龙门镖局一事儿,颇有些棘手,正因少林中有德高望重的高僧一口咬定亲眼看到是张无忌屠人满门。
殷天正缓缓道:“所幸四侠张松溪见机得快,取出一锭金元宝,上面五个指印,言称是伤害俞三侠的歹人所留,众人皆能看出这定是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指,双方互相辩驳一番,都偃旗息鼓,不再提起了。”
殷素素听到此,方才彻底放下心来,但这番话却勾起了她的一桩心事儿,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却不好说出口。
殷天正也觉得难办,想必张翠山并不知道是殷素素间接害得俞岱岩卧床十余载,偏生殷素素却找了武当七侠之一当了夫婿,这一团乱麻也不知如何疏解。
想不通便先不想,殷天正先让他母子三人退下,看向殷野王,问道:“如何?”
殷野王面露喜色,连连点头:“不敢瞒父亲,儿子觉得大有可为!”他初便看中了张无惮,将将半月相处下来,更觉此子甚好,十分合他心意,此等良材美玉,不可多得。
“你觉得有可为不管用,得看素素的意思呢。”殷天正冷冷提点道,“那是你亲妹妹,倘若不肯,你还想强抢不成?”
殷野王经他一提点,脸上的喜色退了大半,忙垂首答道:“儿子也试探过妹妹的意思,她初时断然拒绝,可经我磨了数日,态度倒有所软化,只是对易名改姓一事儿,仍然不肯答应。”
他本有两子,皆为妾室所生,但长子不过周岁便没了,二子养到五岁上,一场大病便也殇了。殷野王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一女长成,岂能不急?诸般法子试过了,都不见奏效,这才动了别的念头。
殷天正沉吟道:“自来只闻过继同姓,未闻过继异姓者,只可惜我殷家几代单传,便连个五服内的子侄都寻不出来,素素不肯答应,倒也有理。何况你还年富力强,未知便没有子孙缘。”
殷家人丁单薄,他也是年近六十方得一女,因而宠爱女儿,较儿子更胜。何况女儿流离失所,方才寻回,殷天正虽面上不甚热络,其实慈父之心大起。
殷野王听他话语之意,竟是打算消了这个念头,忙道:“儿子便是明年便让您抱上孙子,能不能养活还两可,便是能长大成人,天资如何也未可知,性情如何更是难以预测。儿子今年已经五十又四,他便是万般皆好,养到成年又要二十年,这二十年间,谁知又要多生多少波折?”
殷天正不觉多看了他几眼,殷野王去迎殷素素母子时,还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就非张无惮不可了呢?
殷野王笑道:“父亲不知,无惮孩儿回中原伊始便遭了劫难,在外独自流浪十余日,他小小年纪,人微力单,却竟然杀得十余名元兵。”
殷天正大奇:“可是他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说完后不禁一哂,再夺目耀眼的天才,也不会有能耐在十岁时同十余名身负武功的成人相斗还取得胜利。
“若论武功修为,以他的年纪倒也难得,却也不算太过出奇。他却是设的埋伏,杀鸡屠狗一般,将元兵都给弄死了。”殷野王道,“儿子派人挖出了元兵的尸体,又命人去附近村镇寻访,听得一个乞儿打扮的半大孩子,买齐了绳索、弓箭、十数种草药,想是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分了几个镇子购置。又背着这数十斤中的物件,一路尾随元兵数日,想他不过两条腿,定是日夜兼程才追上快马,直到寻了处极佳的地势,设好陷阱,方才动手。”
殷天正悚然动容,这等心机放到个成年人身上,则还罢了,可由一稚童做来,却是让人大感震惊。
果敢,细心,有智谋,有毅力,且有绝佳的行动力。他见过诸多所谓的名门之后、天才之辈,此时却不由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数遭,大笑道:“好!好好!天不绝我殷门!”
这下轮到殷野王反过头来提醒他了:“父亲,无惮孩儿现下还是姓‘张’呢。”
殷天正瞪他一眼:“胡说,他这样的性情,若让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