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
“把手举起来!”
在那个德军士兵抡起步/枪之前,一柄手/枪顶在了他的腰上。
“把手举起来!!”王耀用更大的声音喊了一遍。
德国人显然一愣,他被对方纯正的柏林口音震住了。
别里亚耶夫晚到了几步,当他发现对方是个德国人的时候,忍不住吓软了腿。
“把□□捡起来。”王耀把那个德国兵当做拐杖用的步/枪踢到了一边。别里亚耶夫战战兢兢的跑过去,捡起了枪。
“站起来!站起来!!别回头!”王耀小心的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德国人艰难的试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王耀注意到他的小腿受伤了,甚至还是比较严重的枪伤,因为对方一旦剧烈运动,就有血水从绷带边缘涌出来。
“你是谁?德国人?”德国士兵举起手,问。
“别回头!”王耀又大喊了一声。
德国士兵终于放弃了回头的打算,顺从的站在那里。
寒风中,太阳收起最后一丝余晖,冰冷的小雨又下了起来。王耀看了一眼眼前的德国人和他露在外面的灰色衣领,这是德国陆军军装,他在德国的时候便早已熟知。
“砰!”
枪响了,德国士兵倒在了地上。
“啊!”别里亚耶夫被枪声吓得叫了起来:“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王耀锁好了手/枪保险,把它塞回枪/套,然后走到尸体旁翻出了他的证件:“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他才二十岁。”
“走吧,王耀,我们快走!”别里亚耶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王耀努力不去看那双没能闭上的蓝眼睛:“我们走吧。”
黑暗中,两个人彼此搀扶着继续前行,幸运的是,小雨不久就停了,月亮出现在了空中,别里亚耶夫看着王耀苍白的脸色,不住的安慰他:“没事,你做得好,要不然呢,难道我们带他回列宁格勒么?如果不管他,他会从后面给我们一枪也说不定啊。”
“我,我没事。”王耀努力压抑着那股奇怪的感觉:“我只是在想,咱们该再翻一翻,说不定能找到指南针之类的。”
“啊!不用了!”别里亚耶夫突然觉得眼前一亮:“王耀!你看!你看!咱们走出来了!”
平原、田地、城市的剪影终于出现在了眼前,王耀松了一口气,疲劳的感觉突然席卷而来。比里亚耶夫也腿脚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此刻,谁都不想再啃面包了,湿冷的衣服和鞋子早已夺取了知觉,冷风吹来,两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们不能坐下来,会冷死的。”王耀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而六十多岁的别里亚耶夫应该更累。他一边强迫自己站起来,一边努力的搀扶着别里亚耶夫:“教授,你看,远处有城市的影子,快了,咱们不远了。”
其实还很远,远得王耀觉得单凭人力是走不过去的,但他还是艰难的把别里亚耶夫扶起来:“我们走。”
夜晚的气温骤降,一些小沟渠的表面甚至结了一层薄冰,两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继续行进。王耀不由得想起了他到列宁格勒的那一晚,冰冷的气息,冰冷的城市,那种由内而外的寒意。如今,这座熟悉了的,有温度的城市突然再度陌生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将你遗忘了的朋友,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你。
两个人冷得,疲惫得再说不出话,只能机械的向前走着。
突然,王耀觉得自己的脚被绊了一下,本就重心不稳的两个人一起摔到了泥地里。
“哎呀!”别里亚耶夫微弱的叫唤了一声。
王耀这才借着月光看清,原来脚边是一个死人。这次,别里亚耶夫把尸体翻了过来,露出了那张年轻的脸,那张苏联小伙子的脸,他的表情很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王耀呆呆的看着他,不敢去想他证件上的名字,他怕他也叫伊万,不论是什么什么伊万。
别里亚耶夫半跪着,从年轻苏联士兵的腰间扒拉出来一个酒壶,他拿在手里摇了摇,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你也得喝点,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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