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哲一把年纪,也是头一次来边境。
年轻的时候,用抑制剂伪装成beta,哪都去了,唯独边境没来过。主要这里环境枯燥,没什么好吃好玩的,那时候也没想着来一趟。
如今来这,他都老了。
傅言哲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不大灵活的腿:“小安,把我的拐杖拿来。”
“外公您想去哪,我推着您去吧?爸爸说您的腿能少走路就少走。”陆泽安正在给肖承发短讯,肖承已阅但没回复。陆泽霖去给他们打饭了,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我就自己走走,老坐着也不习惯。”傅言哲接过拐杖,适应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他颤悠悠地走到窗前,透过玻璃能看到不远处坐落的监狱。从远处看,它很小,小到时刻提示着他这个距离其实很远,远到如今的他已经不能自己过去了。
唯有等明天陆行书的人过来安排。
“外公,您要去监狱里看谁?”陆泽安好奇。
“你不认识。”傅言哲宠溺地摸了摸陆泽安的手臂,语重心长,“别老给肖承发短讯,偶尔也让他主动找找你。”
“他才不找我。”陆泽安丧气地盯着黑屏的手机。不过,陆泽安心里打着的小心思让他并不懊恼。他继而说,“外公,别转移话题,您到底要去监狱里看谁呀?”
傅言哲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和,仿佛里面有千思万绪的过往。
他沉下声色:“一个我原本一辈子都不打算再见一面的人。”
“啊,那您怎么来了?”
“他快死了。”
所以,他不远千里,来见这个人最后一面。
也是这个人在这二十几年里,唯一提出的一个请求。甚至可以说是哀求,花了二十二年的时间,在临近死亡的前一刻,夏奕明想最后见一面傅言哲。
傅言哲二十二岁的时候,去医科大画了一次桃花,结识了医科大的才子夏奕明。
这个令他后半生大多的时间都空于荒芜的。
傅言哲为他疯了整整二十四年,他的心沉浸于黑夜二十四年。
在傅言哲五十六岁那年,岁月颓步,时光沉淀于苍老。他终于清醒了,他拒绝了所有让他们两个见面的机会,直到夏奕明被送往边境监狱的前一天,他都没有松口。
他是恨他的。
曾经有多爱,清醒之时就有多恨。
恨到他将这段爱全部看淡,不在乎对方的生死,也不再执着于一段感情的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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