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学长,是我……”
“嗯,到家了?”白贺炜问,抬眼瞥见吴灼峰那别有深意的微笑。
“到家了,学长,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你方便吗?”郑亦的声音很小,情绪似乎不高,不仔细听都分辨不出来。
“说吧。”
“咱们,咱们……”
郑亦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又不快些说,白贺炜着急了,自己毕竟还在吴灼峰这里,说话怎么都不太方便,于是就催促道:“你有话就快说。”
“嗯。”
白贺炜分明听到郑亦吸了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终于大了些了,“学长,我不能再跟着你了。”
话音刚落,白贺炜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问:“郑亦,你说什么?”
“学长……”郑亦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说我不能再跟着你了,咱们就这么分了吧。”
白贺炜总算听清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短路了一下,他挺想问为什么的,但吴灼峰在一旁就真的没办法问,等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白贺炜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咧嘴想笑,毕竟前十分钟他还在跟吴灼峰炫耀说郑亦对他的痴情,说如果自己不开口,那个家伙也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这转眼就打脸了。
白贺炜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电话,脸色却变了,吴灼峰也发现了这一点,探寻的问道:“贺炜,怎么了?”
“哦,没事儿。”
“没事儿就行。”
白贺炜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站起身来,说:“老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走吧,回去路上慢点儿开。”吴灼峰也跟着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想要送他。
“你就别送了。”白贺炜说,“嗯,郑亦的那件事儿就拜托你了,还有他爸,他们母子挺可怜的。”
吴灼峰拍拍白贺炜的肩膀说:“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全力的。”
此时公安局的大楼已经变得格外肃静,白贺炜看了看表,不到九点。他下楼时就在想刚刚是不是在做梦啊,怎么接到了这么一个情况不明的电话,也不说原因就直接公布了结果。一直以来,都是他白贺炜在拒绝别人,从来没有人主动甩掉他的,而且这个人还是那个巴不得守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郑亦。一报还一报吧,可能也是那家伙突然间感悟到了当年自己的无情,觉得没意思了吧。白贺炜没打算问郑亦为什么,分了之后不留恋是他的底限,不知道原因,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的ròu_tǐ纠缠而已,又没什么感情可言,可他的心里为什么空出来一大块,怎么抽烟都填不满似的,当年不是这样的呀。
郑亦似乎又恢复到了过去的生活当中,时而安稳时而忙碌。防火期已过,坐在办公室的时间多了下乡的时候少了,他除了值班必须留在镇里,基本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即使偶尔加班不愿意来回跑,他也选择睡在单位的寝室里。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郑亦就很少回镇里的房子了,偶尔过去一趟,也不敢待得太久,生怕某些旖旎的回忆触碰到悲伤的开关,让他觉得难过。他深刻的认识到,这次的分手可能自己会永远失去白贺炜,虽然是他先提出来的,却要比大学那次来得更痛一些,这种痛,他无法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他只要进了家门就会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母亲说说笑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母亲开始给他张罗相亲对象,拜托了很多老姐妹,隔三差五的就让郑亦和人家姑娘联系,郑亦没什么心情,可又不敢反抗,几乎挖空了心思去找合理的拒绝的理由劝服母亲,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选择性的去相了几次亲,到那儿就把话跟人家阐明了,请求对方主动提出不合适来,生怕触了母亲的逆鳞。
那天之后过了半个月的时间,那个姓吴的公安局副局长给郑亦打过一个电话,对郑亦说:“郑孝里供述他曾经多次qiáng_jiān女性并参与赌博,目前他案子正在审理当中,贺炜交待我办的事儿都给你办得很妥了,你和你母亲放心,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再找你们的麻烦了。”
郑亦刚说了谢谢,吴灼峰又说:“对了,也不知道贺炜跟没跟你说,他还拜托我帮你调动工作,但是目前区里把事业编制的调动卡得很死,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郑亦当时就呆住了,试探性的问吴灼峰:“他没说不帮我弄了吗?”
“没有啊,就你出事儿那天晚上他在我办公室聊了很晚,不还接了一个你的电话嘛,临走前,还嘱咐我帮你办事情。我啊,还从来没见他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过。这家伙啊,嘴上总是犟的要死,心里啊还是想着你的,你可别辜负他。”
郑亦问的心口传来些轻微的闷疼,让他无法思考太多,没经脑子随口问了句:“我们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是啊,其实我早就知道的。不过,没想到你们又在一起了。”吴灼峰回答。
挂了电话,郑亦发了好一阵的呆,举着手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好,他的胸口的疼痛剧烈起来,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滴落了下来。
是他对不起白贺炜,他从不觉得白贺炜欠他什么,这次反倒让他觉得是自己亏欠了白贺炜太多。
他的狼狈被电话再一次响起打断,林业局林政科的祁峰打来电话说:“明天有空吗?”
“有。”郑亦整理了一下心情。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