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归功于成主任,”牡丹又插话了,“他对文化局长说,人家九岙山村把幽兰这名艺术人才借给你们,你们局里支援他们一辆拖拉机还不够,还得对王队长请一次客。现在我们的文化局长就按成主任的话做了。所以,王队长你如果心存感谢的话,就感谢成主任好了。”
“两位领导都很好。他们这样客气,以后我不好意思再向他们要幽兰了!”
这时王增辉自感气量小了,不好意思再为借走幽兰而心里难受。餐桌上有鱼有肉,放着四菜一汤以及一小饭桶热米饭。窗户敞开着,外面阳光照耀,绿树摇曳,环境十分安静。牡丹动手打了三碗米饭,三人便坐着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幽兰,你离开九岙山村已经十多天了,市里的生活过习惯了吗?”王增辉关心地问,暗指幽兰离开了自己和八仙峰是不是感觉到寂寞。
“队长哥哥,我目前还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说起物质生活,这里是天堂,但这里没有感人的劳动场面,生活节奏不一样,没有战天斗地的那种欢乐。两者相比,我还是喜欢返回九岙山村,每天奋战在荒山野岭,建设自己的新家园。”幽兰说话之间,两眼深情地望着王增辉。
王增辉从幽兰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话中所说的九岙山村,指的就是自己和八仙峰。只因牡丹在场,不便明说罢了。见到幽兰心里同样思念着自己,并且心情并不是很快乐,王增辉便强颜欢笑,当即转换了话题说:
“幽兰,你参加了市革命样板戏文艺宣传队后,文化局支援我们九岙山村一辆拖拉机,对生产队帮助很大,干事也方便多了。现在‘教授’是驾驶员,他给拖拉机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幽兰号’。每当拖拉机发出马达声,他便会对坐在车上的社员说:‘大家听着,幽兰为我们唱歌了!’所以你现在人虽然不在九岙山村,但同样在为家乡出力,你心里不要过不去。”
牡丹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乘机劝导幽兰道:
“幽兰妹,你真是不简单啊,插队只有三年时间就和九岙山村的社员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可称得上我市知识青年的好榜样。但是你来了市里之后,演好革命样板戏,激励全市人民抓革命促生产,意义一样重大。你千万不要到了市里后工作不安心,该把九岙山村的事暂时搁置一边,集中精力投入到演戏中去。王队长,你看我没说错话吧!”
“牡丹同志,你说得很对,”王增辉说,“但幽兰绝对不是那一种人,她是干一行爱一行的。要不,她拒绝参加市样板戏文宣队;如果她参加了,必定会演好样板戏。牡丹同志,现在你们的队长是谁?”
“队长是牡丹姐,”幽兰接上来说,“刚开始,文化局长叫我任队长,牡丹姐任副队长。但我不答应任队长,文化局长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演完一年戏就要回九岙山村的,任了队长今后走人麻烦。文化局长没办法,就把队长的位置暂时空缺着,现在由副队长牡丹姐全面负责。所以牡丹姐担心我演戏不安心,拆她的台,我哪儿会这样自私的呢!”
牡丹并不是不信任幽兰,她说这话是故意试探幽兰的内心想法。现在幽兰表示一年之内会尽力演戏的,说明幽兰和王增辉已中了李正傲的圈套,高兴之余主动拉了一下幽兰的手,诡异一笑说:
“幽兰妹,今天我听了王队长的话,对你放心了!”
当三人快吃好午饭的时候,幽兰问王增辉:
“队长哥哥,那次你去省城开会,有没有给我买书?”
“买的,我一时忘记告诉你了。”王增辉敲一下自己的脑门说,“这次开会给你带来了,当初还担心找不到你的人呢!”
幽兰惊喜地问:
“队长哥哥,你给我买的叫什么书名?”
“书名叫《艳阳天》。”王增辉一讲起书不由得兴奋不已,“幽兰,你以为省城新华书店有很多的书吗?其实不然。省城新华书店的店面很宽大,里面的书柜足有二十个,但是阵列出售的却如光头上的虱子,空空如也。后来书店经理藏着的一套《艳阳天》,被我耍无赖硬是买来了,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可笑之极。”
“王队长,你在省城新华书店耍了什么样无赖?”牡丹好奇地问。
“当时我坐在经理办公室,向经理郑重宣告:我是一位参加省农业学大寨会议的代表,并要在大会上介绍先进经验。如果你不把这套‘艳阳天’卖给我,我就坐在你的办公室不走了。如果省政府农业学大寨会议因缺少我的发言开不下去,你该负全部责任。我怕经理不相信我的话,我就把省委党校的会议代表证丢在经理的面前,这一下书店经理无条件投降了,乖乖地把这套《艳阳天》的交到了我的手中。”
王增辉在讲述买书的过程中,有意添加了一些生动内容,主要是在牡丹面前显示一下他当前的身份。表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