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过拂晓,晨曦薄薄地笼在重叠交错的桑叶间,李溪竟有些绿意枯败的错觉,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望了望——身后不远的屋墙根下,褐釉大水缸里的睡莲正自灼灼地绽放着,素白的花瓣勾勒着浅靛的边,偶尔被风吹动,抖落了无数细碎的金光。
快结莲子了吧,过几日就是八月十五了。李溪垂头,赫然发现系在手腕上的红色丝绦已经褪了三四分的颜色,不过那颗珍珠依旧闪烁柔和的微光,仿佛是一滴迷蒙的泪水。他的心头百感交集,又想起些陈年旧事,仿佛骨鲠在喉。
“子越!”
赵遥大大咧咧地从屋里走出来,扯开嗓门叫道——秋日天气凉爽,在他看来比夏天更加适合无拘无束地尽情睡眠。
李溪只顾盯着腕上的丝绦出神,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抬头。
赵遥内心里一阵慌过一阵,莫名其妙地想把那条珠链从李溪腕上扯下来——不过想归想,他到底没那么大的胆量,更不想惹得李溪恼怒,因此仅仅是怪里怪气道:“珍珠什么的,可实在是俗气——当年在南海的海滩上,随便拾都能拾到一堆,我用大河蚌的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