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远这边正天人交战呢,梁冬哥忽然开口问道:“悄悄问一句,军座这次,有多大的把握?”
陈怀远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梁冬哥问的是打龙陵的事。一想到梁冬哥不是耐不住寂寞想自己了而是担心自己吃不住战事,他身体里的虚火一下子去了三分之二。
“把握倒能有七分。但是,这不意味着会容易,相反,龙陵很难打,非常难打。那是个死地,这点你跟我都清楚。”
“既然是死地,为什么有七分把握?”梁冬哥忽的直起身,和陈怀远面对着面。
房间里黑漆漆的,相互也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剩下的那三分之一的虚火立马死灰复燃野火燎原了。
陈怀远猛的捧住梁冬哥的脑袋狠狠地吻上去,半晌才放开。
“哀兵必胜!”
梁冬哥脑子还处在浆糊状态,没喘直气,再次猝不及防地被陈怀远环腰搂住,唇齿纠缠。
两年多了,一直在身边能看不能吃,陈怀远以为自己对梁冬哥的身体早已思念得发了狂,他不想勉强,但用过各种方法去撩拨过梁冬哥甚至趁他不注意强吻过,想要再试云雨。可如今,许是夜色太深沉,许是月色太皎洁,许是孤心太无依,又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才吻上对方柔软的双唇,却忽然觉得那些ròu_tǐ的交`合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一切曾经强烈的绮思艳想也都淡褪开去。
他从没有过这种体验,只是吻而已,就仿佛已经天荒地老一般。
陈怀远吻得很深情很投入。梁冬哥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没推拒几下,也渐渐乖顺下来。
……
四四年五月十一日,黄昏后第二十一集团军强渡怒江,经整休厚于次晨开始仰攻高黎贡山,经近十日的血战,日军溃退。远征军攻占高黎贡山顶之南、北斋公房,又经十余日的激烈战斗,进至腾冲北部马面关、界头、瓦甸、江苴附近。
二十九日,八十五军主力通过沪水、双虹桥、惠通桥渡过怒江,与六十二师,也就是原预五师的过江主力,于怒江西岸汇合,与并沿着固东南下,支援二十一集团军。
第二十一集团军经过二十余日歼敌半数,继而乘胜攻下腾北敌军中心据点桥头、江苴,并沿龙川江南下,一部扫清固东以北至片马的残敌,另一部扫清龙川江两岸残敌。
几路军队最终形成迫近腾冲城、合围腾冲城之势。**
“腾冲的守敌日军有大约在五千人左右,其中有俩个联队左右的兵力分布在城外。他们以腾冲城本身的建筑特点为依托,并于城郊的来凤山、飞凤山和辉凤山,分别构筑了坚固的防守阵地……”
梁冬哥站在陈怀远身后的地图边上,左手拿着文件,身上还背着装满了资料的斜挎方布包,右手用教鞭指着墙上贴着的腾冲地图,表情肃穆,一板一眼地朝在座的指挥官报告上级单位传递下来的腾冲城的当前情报。而陈怀远则坐在一边一脸严肃,闭目养神。
“这三个阵地仿照腾冲石城的风格,布设得十分坚固。其中,尤其以最高的来凤山作为屏障,与腾冲城相互依托,敌寇在经过两年多的据守过程中,在两地筑有坚固工事及堡垒群,并准备了充足的粮弹。此外,守敌阵地的位置居高临下,在很大程度上能对我方形成火力压制。几个阵地相互之间有交通壕可以沟通,能支援火力。且城内隐藏有敌炮兵,与城外火力点相互策应。”
梁冬哥话音刚落,陈怀远就睁开眼睛。他眯着眼扫视了一圈,慢慢地从上站了起来。
“对于目前腾冲的状况,我想你们现在心里大致上都有数了。梁秘书?”
梁冬哥把军政部下发的文件从包里抽出递到陈怀远手上。
陈怀远接过文件,然后往桌子上一摊,在纸张上咚咚地敲了两下,“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任务。但是,我要说的是但是!但是我们不能直愣愣地往里面冲。那样不仅帮不到友军,反而是白白送死,毫无意义!别忘了我们过腾冲协助反攻的最终目的,是从腾冲打通路进入龙陵!”
陈怀远背着手在会议室里开始来回踱步。
“日寇守城的本事,我想你们都见识过。腾冲是明末遗民修建的抗清石城,本就易守难攻,炸都炸不破。现在再加上日寇的工事完善,更是啃崩了好几路人马的牙。二十一集团军现在全绞在里面,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将敌寇引出城,将战场放在城外。给友军减少压力,也给自己争取主动!”
梁冬哥坐在一边,飞快地做着会议记录。
“这样,我想过了,我们主攻东面方向。兵分三路,一路组成敢死队,从东面进城支援第六军。一路主攻辉凤山据点,吸引火力。还有一路潜伏绕行,截断辉凤山阵地的敌军后撤……”陈怀远抬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参谋处去拟定几个详细的方案,下午就要。散会!”陈怀远说完自己的构思便转身大步离开。
梁冬哥忙合上笔记本快步跟上。没走几步,只见吕梦娜跑来跟梁冬哥说,刚开会的时候有勤务兵来秘书处汇报,说林牧云求见。梁冬哥本想一口回绝,却见前面的陈怀远停下脚步回身朝他走过来。
“梁秘书,怎么了?”
“哦,报告军座,勤务兵回报,说三一七团参谋长林牧云求见军座。”
陈怀远还以为梁冬哥又跟吕梦娜怎么了,听是林牧云来,顿时放下心来,随即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