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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帝君心痛，却也问不出个所以。

倒是老龙道：“他或许是怕我。”

这才道出当年阿玉一心想要给萧承怀个崽崽，心心念念，被萧承听进了心里。

夜半神志不清化了原形出来对狐狸做下了淫弄嬉戏之事。

那时已快入冬，老龙觉得外面颇冷想入殿休憩，进来却又瞧见活春宫！

他一条单身老龙千年万年地守着地上龙脉皇息，平时恶趣味的逗逗狐狸也就算了，真让他看活春宫，那可会要了他一条血气方刚龙的命，只得气呼呼的窜回了湖里。

之后狐狸见了老龙就吓得颤颤兢兢，毫无血色。

老龙才知这蠢狐狸竟然对上他们龙族就是个大脸盲！

认不清夫君也就算了，还把他当恶龙憎恶。

扑上来时甩了那蠢狐狸一尾巴，老龙低头碰碰萧承，耀武扬威。

就让你个蠢狐狸误会了去。

反正你们恩爱的时日往后还多了去了，添点波折就当调剂。

帝君听完简直想甩这龙一道穿骨剑。

怀里的狐狸也听着便渐渐停止了颤栗，木愣愣抬起头来盯着老龙看了许久，那龙冲他咧嘴一笑。

帝君愧疚又委屈，低声对阿玉道：“确实，我真身是龙，但眼珠是乌金色的……”

你难道连这也不分么。

狐狸却是大悲大恸，惊惧混乱都化作了愤怒，烧得眼珠子都快变成了殷红色。

咧嘴龇牙挣扎发狂，冲着帝君就是嗷呜一口，咬地帝君微蹙宽慰：“没事，都过去了，你有什么气都可以慢慢冲我撒……”

“过不去。”

老龙悠然道，“他还被你弄得怀了一个崽呢……现如今，崽呢？”

帝君一僵，眼见狐狸咬着他手流下泪来。

那刻简直如坠寒冰。

【15】

狐狸发了狂，又哭又叫。

过去种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忽然就成了一个愚蠢的笑话，可他不知道！他把孩子当成孽种来憎恶！他泡寒潭，喝落胎药，夜里急哭还常常对着肚子又捶又打。

觉得自己再也没脸出现在萧承面前了，又还眼巴巴的躲着看他。

看他孤独老去，看他转世为人。

看他成了富商，看他成了少侠。

狐狸腆巴巴地挺着肚子一路追一路看，像个见不得人的小偷。

只有在对方入睡的时候才敢现出身来站在床边贪婪近看片刻。

期间对着肚子里的小家伙不闻不问，只当没有。

眼睛却是从不喜欢向下瞥。

因为怕看见肚子。

……

肚里许是仙胎儿的缘故，又助他长了两条尾巴，成了一只九尾灵狐。

可灵狐将近生产也是妖力顿减。

那会儿他的肚子已经很大，多走几步都会感到闷闷钝痛。因为一胎都怀了近两百年的缘故，狐狸也不知这疼痛该持续多久才能熬到这孽种出生。

也就那时遇着了修魔的老道。

不敌被人抓了去，吊在洞中的囚妖笼里。

腹中已是仙气隐现，金光萦绕。

狐狸生无可恋，他知老道贪图何物，只要生下孽种，他恢复妖力，未必会被对方取丹修炼。

一关又是半载。

洞里昏暗，层层封印。

只狐狸独身待在笼中，看腹部缭绕金光，会想起那头可恶的龙，会想起萧承俊朗的脸……还会……还会想起爱人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刻在了心里，忍不住希望出世的崽崽也能像萧承那样……忽又想起这不是他和萧承的崽，即便生出大概也是一条滑不溜揪的、丑陋的龙。

又痛恨得默默垂泪。

孩子的出生痛了他三天三夜，那老道早不知下山干甚去了，阿玉一狐忍过无尽痛苦，于寒冬半夜凄厉哭叫一声，将腹中怀了许久之物生了下来。

吧嗒掉在了地上。

那笼子还是高高吊起在山洞里。

胎儿幼小，一出生便掉在寒凉地上。

嗷嗷哭叫。

阿玉双眼空茫精疲力竭瘫倒笼中，本想不去管那孽种，让它被老道捡去修炼。

以后那桩丑事埋在心底，那个孽种和他再无关系。他出了山洞就能去找那人，光明正大出现在他眼前，跟他说我追了你六世，这回你可不能再和别人好了……

撕心哭叫还在继续，阿玉惶惶然转眼一看，却见地上躺着的是一个人胎。

幼小的身子比普通人胎要来的瘦小，像是不足月般，细手细脚。他哭得呼吸困难，浑身青紫。

只一眼，就让狐狸看得快要发疯，眼里滚滚翻出泪水，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他后悔了。

人胎的婴儿让他忘了被龙奸淫的耻辱，他想起萧承，此刻被抛弃的婴儿就好像是他和萧承的孩子。

他发了狂的摇曳着笼子想要出去。

封印让他施展不出任何法力。

最终化了原形，抓挠撕咬着自己身上的雪白狐毛，一点一点掉落下去，落在婴儿身上，妄图给宝宝取暖续命。

抓得自己浑身再无一块好皮，可孩子的哭声还是渐渐弱下去，身子越来越紫，皮肤几近透明。

那刻悔得简直不想再活。

一辈子，追着一个人，追得忘了世间万物。

眼里独他一人。

伤身了，舔舔伤口又是眼巴巴。

伤心了，忆起甜蜜往昔又能笑靥如花。

追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盯着孩子就忍不住流下血泪来，狐狸吐出内丹渡给了地上的奄奄一息的死婴。

珠子发着光，却是再也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