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一指屋内:“我知你性子虽跳脱,但实则良善,必不忍如此。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她直视丁保,明媚的剪水瞳眸里迸出利光:“你将来是要做伟业的人,务必防患于未然。然则,世上若非得有一个这样的人供你采补,你选哪个?”
丁保沉默无语。
澹台王图拉着他揭板而入,重回梁上的隐蔽处。
丁保张了张嘴,还要再说话,澹台王图柳眉一竖,低声笑骂:“烦死啦,忒婆妈!”
裙底飞起一只纤纤玉足,猝不及防将他踢了下去!
谭阴阳感觉到肚子里的胎儿有些异样,正一脸严肃地进行检查,其实她也是在瞎忙活,她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下体隐隐在流血,正急不可耐时,忽闻一物自梁上滚落,猛地弹了起来。
她信手将几上布包一翻,连剑带鞘擎出了贴身软刃,银色的贴身软甲遮护胸前,忙乱中,裹住破烂铠甲脏袍子猛被一扯,铁笛、骷髅头套等细琐物事,“哗啦”一声,四散开来,一时难以召唤禁卫,咬牙沉声道:“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本……”
想起自己裸身素面,不能以“阴阳法王”身份示人,改口道:“胆敢闯入禁室!谁人指使你的?”
丁保清楚自己的使命,最好不要来硬的,心念电转,指着她颤声道:“女施主,这儿是我家首座的精舍,你……你不能来!”
一喊之下灵思泉涌,入戏非常,抓着头发满场乱转:“无量天尊!衣服……衣服!你得先穿衣服……死了死了,这回完蛋啦……”
谭阴阳回过神来:不好,万一惊动其他人,着实不妙!
垂落宝剑,随手往窗外一比:“莫吵,你那首座来啦!”
丁保心笑,你这法子可比我的还烂。
但又非中计不可,运一口碧霞神功,外加“身心通明”,护住心脉,依言转头:“啊,是首座!”
果然,颈后指劲如风,谭阴阳灵蛇般一窜而至,连点他几处大穴,手眼身法俱是一流的水准。
殊不知尽管她出指如电,“身心通明”引着碧霞神功,仍在指劲着体前生出感应,丁保浑身筋骨松绵已极,抢先将穴道挪开分许。她这几指用上了真力,透劲人体、隐隐生疼,可惜全戳在肌肉骨骼上,白费了功夫。
丁保做戏做全套,“咕咚”一声翻身栽倒,谭阴阳眼明手快,拎住他后领借力一掷,“砰”一声,将他掼入椅中,贴身软刃抵着他的脖颈,厉声道:“说!你是何人,又为何在此?全观的臭小道士我都识得,若有半句虚言,教你血溅当场!”
丁保早已想好对策,结巴道:“贫道……贫道清吉,乃真阳子座下弟子。晨间打扫时架梯上梁,谁知……谁知我师兄兴起捉弄,悄悄撤了梯子。我不敢惊动首座,只待明日晨扫架梯,才能下去。”
真正的清吉就是宋巨基,早被柒妍心给弄死了,尸身是这两日才发现的,还未下葬,剥皮时自然也不会出现。
这件事最妙的地方就在于,清吉乃是真阳子的得意弟子,坏事都少不了他一份,之前玉皇大殿中,清风等人中mí_yào时,所供出的肮脏事里经常出现“清吉”二字,殿中却始终不见其人。
谭阴阳肯定也是有所耳闻,这样一来,必不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