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遍地荒芜甚至没有一根杂草,没有任何生灵。整座城市边缘与上空都被一层黑幕笼罩,就好像囚笼一般紧紧包围、束缚着它。
倘若江游先前不明白,为何这片城市的屏障会呈实体化,现在却已知晓,这是因为深渊海水积压在屏障之上所致。
可是好好的一片中级大陆,为何会突然坠入东海深渊呢?这里尽是废墟,原本生活在此的修士又去哪儿了呢?……还有夜澜,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江游直觉他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为何又被囚禁在此?
江游深吸一口气,丢掉脑中这些疑问,继续搜寻夜澜口中无名赠予他的那把剑。
他很快找到了那把剑。
——它的整个剑身都插进了废墟中,外头只留下了一个漆黑剑柄。江游本没有注意他,但在目光扫过那一瞬间,脑中忽然有声音响起:得到它。
江游豁然抬眸,环顾周遭。
这个声音绝不是夜澜所发出的。但即便他的神识一遍遍扫过周遭,目之所及也尽是废墟,没有风,如死般寂静。
江游等了片刻。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豁然凝神内视道心。
原先沉沉覆在道心之上,一动不动的金帛,正绽放着不同寻常的柔和光芒!
江游感觉自己的呼吸下意识停滞了。他控制着一丝灵气,轻轻去掀动金帛:是不是你在说话?
而后他便瞧见,原本一动不动的金帛一角推开了这丝灵气,并回以江游讯息:得到它。
正是《太上忘情诀》!
江游豁然深吸一口气。
无论是他入赘明家,抑或明家灭门,所有一切源于《太上忘情诀》!至今两年时光飞逝,从最初一观心法的茫然,到得知这其实是仙法的激动,再到后来它一直沉睡毫无帮助……江游甚至完全不再指望这卷心法了,它却醒过来了。
——这部仙法,在他道心之上沉睡了两年之久,终于在此时此刻,清醒过来了!
它既是仙法,必然拥有挪转乾坤的功效。倘若得其帮助,他是否就能离开此处,前去寻找明晏了?!
江游急切道:你知不知道离开此处的办法?
脑中声音却根本不顾他的这个问题,只是重复道:得到它。
于是江游强压下心中动容,缓缓靠近那把剑,右手一点一点握上剑柄。
便在指尖触及剑柄之际,江游眼前忽然出现一幅画面:一片逼仄的灰暗之中,站着一个近乎顶天立地的背影,手中拿着一把不容忽视的强大武器!
未等江游看清这是不是这把剑,画面已然消逝。
江游豁然凝眸,将之从废墟中拔了出来。
此剑重约百斤,长约三尺,样式偏向厚格剑,古朴大气。但与他亲手铸造的本命剑不同,此剑通身黯然无光,即便探入灵识,江游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灵性,似乎不过一块人间凡铁。
江游细细端详片刻。只是除了那瞬间眼前一闪而逝的画面,这把剑根本没有任何不凡。哪怕将它丢到一众修士面前,恐怕也都会对此不屑一顾吧。
他忍不住又问:你为何要我收下这把剑?
金帛道:于你有用。
江游追问:什么用?
金帛道:你以后会知道。
江游皱了皱眉,紧握此剑往回走去,又问:那你可知这世间会不会有两个修士,拥有同一种神识波动?
金帛道:有可能,但条件极为苛刻,九洲大陆修士目前无法达到这种条件。
江游眉头皱得愈发深了。他换了一个疑问:我现在真的是在东海深渊?
金帛道:是。
江游急切道:我怎样才能出去?
金帛道:两个办法。进阶元婴期,或者斩断那合体魔修手中锁魔铁链,让他带你出去。
江游心念微动:如何斩断?
金帛道:你自行探索。
说完这一句话,金帛周身光芒散去,又无力覆在道心之上,再次陷入了沉睡。
任凭江游百般使用灵气骚扰,它自巍然不动。
江游面色铁青回去时,夜澜正躺在地上。他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悠然往口中塞着肉干,愉快地晃着二郎腿,仰望头顶那片黑沉的天幕。
见江游轻松提这剑回来,夜澜一个翻滚起身,不敢置信瞪眼:“你你你——你居然把它拔起来了?!”
江游莫名其妙:“居然?”
夜澜被吓得抱紧肉干,目瞪口呆:“这把剑重至少万斤啊!即便是我不驱动灵力也根本提不起它……你一个灵寂起居然拿起来了?!……不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这肯定不是无名给我的那把剑!”
江游闻言,翻了个白眼,果断将这剑丢向夜澜。于是两人瞩目之下,不过百来斤重的剑飞快压到了夜澜的双腿上。只闻“咔”的一声,原本任由江游怎样狠揍都毫发无伤的合体修士,腿骨断裂了!
江游:“……”
夜澜傻傻瞧着被压断的那条腿,流下了悲伤的眼泪:“……大兄弟,做人不能这么阴暗啊,你明知道我无法驱动灵气躲不了的!呜呜呜呜上次喝了你的毒酒害我肚子痛了好几天,现在居然连腿都被你敲断了……”
未等江游脸上露出抱歉神色,他又迅速敛下表情,伸手止住了江游的话语:“行了,道歉的话都不用说了,我懂,我都懂。”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他沉痛地露出一脸“算你走运遇到我这么宽容的人”的表情,“十盒桂花糕,十斤肉干,一点屑屑都不能少。”
江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