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鬼外还会有谁?
“白、玉、京!”
一猜即中。
“亏你记得,可见你也是时时刻刻想我念我的。”他涎着脸呵呵笑,把人抱得更紧了。“就为你这一片心,你说我该赏你什么才好?”说着就要嘟嘴贴了上去。
“我赏你个拳头——”
猝不及防地,打个正着!
“要死了!你真打我?”
哪处不好打,偏偏打中他的宝贝脸蛋。白玉京捂着半边脸,眼眶挤出两泡泪,哽咽地骂道:“红蛟你欺负人,亏我跑了大老远来看你,可你却……”提及伤心处,他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更凶了。
眼见一个大男人模样在跟前哭得跟娘们似的,红蛟浑身一颤,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只杵在一旁不吭声。
没动没静,甚至连个安慰之语都没有,白玉京立马收起眼泪,拿手抹去脸上的泪渍,抬眼又是一脸嬉笑。
“你呀,真个是没良心,瞧我哭得厉害一句话也不说。”悄悄挨近身旁,在他颈项闻了一下。“不过,这也就是我的红蛟啊……!”
吃过一次亏,还不至于笨到让他再次得逞。红蛟一个旋身,硬是教他扑了个空,得意地扬起唇角,仰高下颚。
“白玉京你要闲得发慌,天大地大的哪处不好玩,做啥跑来瞎搅和?我可警告你,別阻碍我找人!”
“你不是找着了么?”白玉京把嘴一撇,开口便透着酸气:“犹在耳呢!是谁说那臭和尚是他的有缘人来着?”
他几时说过这样的话?眉心揪了个结,红蛟歪着头想了又想,依旧满脸疑惑。
“你忘了?”白玉京斜睨了他一眼,好心给点提示。“湖畔边、镜花庵……”
一听“镜花庵”三个字,红蛟恍然大悟,啊了好大一声,激动跳了起来,上前便揪住他的衣襟吼道:“原来那臭蛇妖就是你!”
白玉京摆出一副“就是我”的表情,翻翻白眼,好似在说“不然你以为谁会对你这不过才两百年道行的幼蛇有兴趣?”
“你、你……”气到说不出话来,早该猜到的,那镜花庵布置精美雅致得无一丝生气,花香浓到足以遮去身上的腥膻臭味,也只有像白玉京这般嗜好华美之物的蛇妖,才会想尽办法将自个儿弄得比花一般香,再来那蛇妖对自己百般骚扰,纵观种种迹象,是再明白不过了,可他为何偏偏识不破?
“好了好了。”白玉京一连叠声地说,扳下他的手。“所谓镜花水月,皆是虚幻,镜花庵也好,水月寺也罢,何况是里头的淫情艳迹,此般简单的道理若是你猜不及便罢了,怎么你身旁那和尚也参不透?反倒怪我呢!”
“白玉京,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笔账我是牢牢地记下了!”
“哎呀呀,不过说说,怎么就撒泼起来了?我使得这招叫‘姜太公钓鱼’,哪里知道你这么好骗,我随意变个戏法,你就急扑扑地上勾了。你这贪嘴的毛病可得改改,保不定哪日我一个心血来潮……”说到此,白玉京抿唇一笑,看到红蛟又气又愤,鼓起两个腮帮子。模样煞是可爱,忍不住伸手往他脸上一掐,戏谑地说:
“我晓得你见着我很是高兴,可也不用老揪着我不放。”悄悄格开他的手,顺势一把握在掌心里,忽然一正颜色,难得肃言。“红蛟,我实是想你想得紧。”
“你……你瞎说什么?”俊容窘红,声音硬得像块铁:“白玉京,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答他话,白玉京反拉着他问道:“红蛟,你正正经经的回答我一件事,好么?”
“有啥话你爽爽快快的说啦!”怎么回覆便是随他高兴了。
“那臭和尚真是你的有缘人?”
闻言,红蛟的脸色煞时显出不自然,可只一瞬,立刻装作一副无谓的样子,拿眼瞟东瞟西,就是不和他直视。
虽心有所疑,白玉京却不动声色,打算一步步逼问出来。“你不老想精进功力么?既然寻着有缘人了,何不一口吃了他。净瞎摸着,你究竟是打什么主意?别不应我。红蛟,我确确实实是为你着想,你别忘了,现是什么时候?”
“半夜。”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谁和你说这个?!”白玉京啪地一掌巴下去。“已是春末,再过几日即入夏,你身上难道不紧?”他没好气地横眼瞪视。“仔细瞧瞧手上,出现白斑没有?”
揭袖一看,手臂上果真浮现出一块块不甚明显的白色斑状,红蛟倏然惊觉,掐指一算,神情开始显得仓皇失措。
“你实在太大意了!”白玉京终于忍不住山言呵斥:“也不惦惦自个儿的斤两,两百年的道行能有个屁用!幸亏我来了,否则谁帮你?”
被逼问急了,红蚊怒而抬头,随口落下一句:“自然有人帮我。”
“凭那臭和尚?”白玉京斜睨着他,冷冷一笑:“只怕他亲眼见了,逃命都来不及了,还巴望呢。”,
“不会的,我唬着要吃他,他逃也不逃哩。”
“人心善变狡诈,最会做违心之论。再说了,纵使他肯,他如何帮你?”双手抱胸,白玉京往后半倚在树上,眯眼瞧着,语气净是嘲讽:“你身上的丹珠是我给的,除去我谁有这等能耐?”
一句话堵得红蛟哑口无言。修行最忌急躁,当初在山中修炼时,不过少少二百余年,自己已耐不住性子,镇日想一步登天,好尽快逃离山林,无奈火候不够,实不足修身成人,甚至险些走火入魔。差点将自己的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