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那令人心惊的手掌还在游走,他终是侧脸闪避。
“我很快就能搬出t城,给我一点时间,我真的可以彻底消失……从你的生活里……”
“……”男人没有说话,抚在他脸上的手微微一顿。
“放过我好吗,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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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陆源回答了什么,只是心脏越来越不受控制。
手脚冰凉,终于晕厥过去。
“你……”身边的男人一惊,伸臂接住了他。
不能离得这么近啊,会让陆源觉得不舒服吧……
心里面明明这么想,意识却不受控制地飞散。
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地睡一下了。
黑暗里等待他的只有噩梦和寒冷,就算浅浅入睡,也总是心神不宁。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坍塌,而他只是随之沉眠。
希望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孤身一人。
如果陆源对他还心存一丝慈悲,就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各自离开。
可是陆源怎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想到就有种淡淡的绝望从心底泛起。
冗长的沉寂和黑暗漫延了很久。
“病人的身体非常虚弱。因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多发性贫血,还有心律不齐引起的窦性停博和窦房阻滞……”冥冥中听到有人说话,语气平静,却隐含责怪之意:“你朋友既然眼盲,就该让家人多注意一下。营养都跟不上,怎么能不造成休克?”
那人停顿片刻,缓和了生硬的语气:“所以,以后不能拖到症状这么严重才来医院,会增加我们的治疗难度。”
“……”
“尽量让病人补足营养,平时不要给他太多刺激,保持开朗的心情。”只听那人刷地撕下了一页纸:“这是处方,你去下面的药房拿一下药。”
有人一言不发地走掉,脚步声在回廊一层层漾开。
鼻腔慢慢接受了消毒水的味道,他突然想到,这应是医院。
怎么会突然跑到医院里来……
他慢慢撑起身,摸索到身上,已不是出门时穿的那件衣服。
“你醒了么?”忽然有人在不远处发话。
他一震握紧了衣襟,勉强将脸转去说话人的方向。
“不要那么紧张吧?我是医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声音是和善的人,他微微放下心来。
好像自从陆源出现,他就很容易被身旁的任何事吓到。
“医生……”忍不住低声问出口:“是谁送我来这里的?”
“嗯?”对方有些惊讶:“说是你的朋友啊。现在去下面拿药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
朋友……是指陆源?
光想到这个名字,就使他心脏悬起。
下意识地蜷起双腿。
“我那个朋友来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倒是没什么……”白大褂似乎觉得这些问题有点奇怪:“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还对我发火来着。唉,担心成这样,早该送你来医院才对啊。”
突然间无话可说,他点点头,冲那边浅淡地一笑。
“谢谢。我明白了。”
察觉到他没有对话的意愿,医生也笑了笑:“你好好休息。”
他一直不喜欢闻消毒水的味道,总是病得很重了,才想到来医院。
还在陆源身边的时候,他也硬着头皮,独自来过几次。
当时小有名气,多少要乔装打扮一番。然后鼓足很大的勇气面对医生,告诉他们自己难以启齿的部位有了怎样程度的撕裂伤。
偶尔附加不退的高烧,可这些都不能让身边人知道。
唯有自己悄悄来开些药物。
值得庆幸的是,医生都很有职业操守,没有当面给过他鄙视的眼神。
但回来补单时,偶尔能听到某些护士在窃窃私语。
去医院是种折磨。
但晚上无法睡在陆源身边,对他而言更是种折磨。
每次都用药物强制自己好得快些,下一次被粗暴的动作弄伤,便不得不又来医院。
痛苦的回忆一再重复,到现在他已感觉不到怎样才是真正的疼。
因为更剧烈的疼痛他也早就承受过。
心脏这一点小小的不适,实在不算值得来医院的理由。
有人推门进来:“医生,我拿好了这些药,你看是不是……”注意力被床上半坐的他吸引过去:“柳生?你醒了。”
他惶恐地抬起头,又一语不发地垂下。
陆源的声音渐渐接近:“现在好一点没有?可以下地走路吗?”
他还是不答,摸索着掀开被子,手臂立刻被人扶住了。
“慢一点。”
耐心的语调让他有些迷惑地皱眉。
“对不起,还要麻烦你送我过来。”
“……”
“帮我垫的药费……我等等会全部还你。”
身边的人深吸一口气,突然把他拉近,然后用双臂牢牢箍住。
“柳生,为什么要逃?”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在男人肩头抬首,脖颈间微热的呼吸让他瞬间茫然。
“没有在逃。”于是也只淡淡回应:“只是你说过,不想再看见我。”
耳畔的人轻轻叹息,然后稍偏过脸来,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
嘴唇柔软的触觉令他浑身发冷,且无比愕然。
陆源的嘴唇总是带着湿润的热度,曾几何时,让他无比迷恋。
也曾妄想过哪一天能用同样的部位辗转贴合。
可是他们之间连单纯的拥抱都几乎没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