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召开这几天,客栈老板忽然见着镇子里来了那么多提枪带刀的人,一开始吓的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只敢躲在窗口偷偷往外看。
“老板!”栖琴阁的女弟子们站在紧闭的客栈门外喊,“我们只是借镇子举行个比武大会,吃住银子照给,不是来找事儿的。”
一名膀大腰圆脸上带疤的大汉上前两步待要附和,一名女弟子伸出两指推了他肩膀一下,竟然把人往后推的退了三步。
她眉头微挑,叱道,“看你长得那个样子,也不怕吓坏了人。”
大汉也不怒,嘿嘿嘿的傻笑,打了个哈哈,居然也就在后面站着。
老板在上面听见说话的是些娇滴滴的女子,又看见那些膀大腰圆脸上带疤的大汉都往外围退了退,壮着胆子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
“老板。”有人掏出兜里的银子,瞅准空荡,嗖的扔了一锭银子上去,笑道,“别跟钱过意不去,嗯?”
“……”客栈老板看着刚刚一手接下来差点砸着自己脑门的银子,有心一直闭门不出,但他看来镇上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还有些常驻的趋势,又听他们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讲话,总算是将客栈门打开了。
周边的茶寮酒肆一看客栈老板开门后似乎并未出什么事,本着不跟银子过不去的心里,也都开了门。
吴家正午到达时,这家客栈此时已经住满了人。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四下打听了一下空屋是真的没人住了,就在客栈附近找了几间屋子,把地上打扫打扫,随随便便找些破棉布垫子垫一垫,晚上就可以睡了。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还是得去酒肆中吃饭填填肚子。酒肆原本只有几张桌子,其他人不够的就在外面席地而坐。开这家酒肆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都白了一半。吴道明四下望了望,拦住跑来跑去的老板,笑着问道,“老伯,镇子里人怎么这么少?”
“都死光啦。”对方叹气道,“半年前发了场瘟疫,大半村子的人都死了。以前还有附近的人因为风景好来镇子里逛逛,瘟疫过后来的人也少了。我是运气好,好歹居然活了下来。儿子在外面游学,我守在这儿他才能找得着家,等他回来,我也打算搬个地方了。”
吴道明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苏聿凑近他,小声说道,“小叔说过……红叶谷里原是一门派……”
“嗯。”吴道明看着忙来忙去的客栈老板,低声道,“不过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就是小镇里的人也都没能幸免于难,现在的也大多是后来搬来的。”他顿了一下,“明日进谷,红叶谷里不知何处就有毒物……”
“嗯,我知道。”苏聿赶紧说道,“小叔给过我两粒药丸。”
吴道明应了一声,“那就好。”他扫了一眼红叶谷狭窄的入口,轻微的叹了口气,“今日早点休息。”
下午,涌向红叶谷的武林人越来越多,除了真想来争武林盟主的,还多了好多来看热闹的,街上一下就有了人气。苏聿远远还看见了水波门的一行人,不过没打照面。
红叶谷周围的红枫,白日里烧的像火一样,天色暗下来后,却张牙舞爪,黑影重重。临近傍晚时,南剑门的人到了。苏聿坐在酒肆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队伍最前面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体微微发胖,但面色红润,精气内敛,武功造诣一点也不低。与他双马并骑的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面沉如水,双目雪亮,背上背着的重剑格外显眼。
苏聿听见旁边有人指指点点的说,“打头的那个是南宫煌的师兄南宫诔,他旁边的是南宫墨。南宫煌还闭关未出呢。”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闭关?”另一人小声说,“说不定人家是看出来这武林大会太乱,要独善其身呢。”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南宫诔却听的极清楚,视线向这边扫来。刚刚还小声说话的人立刻噤声。
苏聿皱了皱眉,对方的目光虽然看上去温和,但里面藏着丝丝杀机,蓄势待发。
南剑门临近傍晚进镇,只能选了离客栈更远了的空屋住下,就在吴家所选的空屋隔壁。
武林大会初四召开,今日初三,天色全黑下来以后,除了几个喝酒上瘾的还在酒肆里泡着,大部分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半夜的时候,苏聿不知为何,忽而惊醒。
一道极细的兵器相交之声从远处遥遥传来。
苏聿坐起身,却发现吴道明眉头微皱,却睡得很沉。
苏聿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只以为他太累了。但他环顾,发现吴家所有人都睡得香甜,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外面的打斗声虽然轻微但不容忽略。苏聿这一个月天天花半日打坐,耳力也好了许多,这几天连睡觉都轻了些,这响动足以将他惊醒。他都能醒了,吴道明与其他人怎么还可能睡着?
想到这一点,苏聿心中一凛。
“大哥……”苏聿低声叫道,摇了摇对方的肩膀,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
有人下了mí_hún香,比普通的mí_hún香要高等许多,无色无味,让人无从察觉。
……为什么我没事?
这个念头从苏聿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后,他有些犹豫的站起身来。
大半夜的有人在外面打斗,总不正常,而这几天苏聿不敢放过一点不正常的情境。
……如果是凌漠寒呢……
他不过犹豫了一会儿,外面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