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惟远随手将短刀抛在地上,粗暴的掰开两人的嘴巴,确定对方口中并没有毒药药丸,这才冷声问道,“你们是圣焰教的人?”。
阿柏挑起眼角看他,不说话。
穆惟远蹲□,很有耐心的问,“白洛枫在哪儿?”
阿柏看着他鲜血染红的前襟,一挑眉,“你之前中了迷香,是假的?”他冷笑了一声,“可之前这一刀,刚刚那两刀,扎的可不假啊。”
“你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穆惟远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白洛枫在哪儿?”
“白洛枫与你们教主都要玩儿完了。”阿柏冷道,“你问也没用。”
穆惟远神色更冷,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对方忽然浑身一抖,脸上猛地现出极痛苦的神色来。
穆惟远心中一惊,然而不过瞬息之间,阿柏身子一歪,已经断了气。另一人猛然看向穆惟远,眼神中忽的出现一丝明悟。
不管他们杀不杀的了这个人,宗主都没打算要他们活着复命。他刚想清楚这一点,只觉得从心脏处猛然窜起一阵剧痛,然后就想有人掐断了他的呼吸、血脉,死亡只在一瞬间已经降临。
穆惟远立刻意识到,这两人早在来之前就中了毒。
他心中一阵烦躁,也不管地上瘫着两具尸体,坐在床上从衣服上撕下块布料裹伤口。最开始那一刀扎的并未扎中心脏。那个店小二扎的虽然准,但他既有准备,就在刀扎下时向旁侧移了一丝距离,而对方慌乱之下并没有发现他极小的移动。
只是这三刀他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血却流的多,穆惟远身上没有伤药,只能拆了再裹紧些。他闭眼调息片刻,原本有些杂乱的呼吸慢慢恢复规律。
穆惟远伸手从枕下摸出凌漠寒留下的锦囊。
凌漠寒走时不只给他下了mí_hún香,还给了他mí_hún香的解药。
只不过那解药的药叶放在锦囊当中,并压在枕下。叶中的药性挥发的极慢,等他真醒时,凌漠寒与虚华长老早走了,他只在锦囊中找到凌漠寒留下的字条。
穆惟远当时几乎觉得自己气疯了。
然而凌漠寒做决定,一不用向他报备,也可以不问他的意见,穆惟远只能无可奈何。
只是他心里隐约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圣焰教派人来杀他,派的自然是高手,如果不是他挨了两刀趁机夺了对方的武器,说不准三五百招后到底是谁胜谁负。但圣焰教的态度却强硬的毫不容情,这两人来之前就已中毒,也只是只要有一丝不能成功的可能,都要保证穆惟远无法从这两人口问出任何消息——哪怕这两人可能本来就什么也不会说。
而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被下了迷香,最可能的原因便是虚华长老透露了消息。
那凌漠寒下暗河,对方也一定知道了。
虽然这一切都尚在凌漠寒计划当中,穆惟远却隐隐觉得这本就是一个针对凌漠寒的圈套。
……但凌漠寒,也不是那么容易中全套的人。
穆惟远有些烦躁的站起身,出屋推开隔壁的门,那个刚刚拿着刀扎他的店小二还缩在屋里的角落里,看见他出现,颇为惊惧的叫了一声。穆惟远没心思理他,一眼看到自己的配剑,拿了就走。
凌漠寒虽将自己的计划写下,但没有交待让他之后要干什么,穆惟远只是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林中水潭看一眼。
如果虚华长老确实背叛魔教,林中水潭那处,恐怕也不能善了。
他心怀芥蒂,行动起来小心谨慎了许多。然而接近林中水潭,他并未看到有什么埋伏在此,再走近一看,却知道原来是埋伏已经撤了,林中遍布打斗的痕迹,周围树枝零落土皮翻起,但却没有一具尸体。
穆惟远伸手摸了摸地上的一滩血迹,已经凉了。
这场打斗显然才发生没有多久,战况多半是一边倒的趋势,袭击者甚至还有收拾打扫战场的时间和心情。
穆惟远皱起眉,眼角瞄到一抹土黄色,于是顺着往水潭中一看,只见水面上飘着一顶四方帽,被从中间横劈成两半,堪堪只连着一点,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虚华长老整天戴着头上那顶。
……障眼法?
他使出浮萍踏水,踩水至潭中央,用剑鞘将飘离岸边的四方帽挑起,又仔细看了两眼。
穆惟远站在原地掐了下时间,按照他当时的经历,凌漠寒此时应该已经出了水潭。那他不在这里,如果不是找到了其他的岔口,就是已经中了埋伏。
无论是理智还是感情上,穆惟远都偏向前者。
如果不是一流高手围攻,在凌漠寒有备之下进行埋伏,想要有一边倒的战绩几乎便是不可能的。
穆惟远眉皱的更紧,若不是凌漠寒,是虚华长老在这里受到了袭击。
如果这样,那这场袭击是不是真的,就有待商榷了。
穆惟远站在原地,暂且放下虚华长老的问题,皱眉思考自己该往何方,他并没有注意到手中几乎就是两半的破帽子中,一条寸许长的土黄色小蛇慢慢从褶皱中翘起身,缓慢的向他的手臂移动。
这条蛇太小,又藏的太好,以至于穆惟远之前并没有注意它。
它吐了吐信子,扬起上半身,而后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l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