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脾气还挺大!我好心要放你,你可不要自己往死路上走。你这人啊,义气倒是可以,只可惜,就如你这名字一般,有头无脑,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知道,做了人家的替死鬼,还觉得自己是英雄。何苦呢?”似笑非笑,全是威逼利诱,极尽魅惑之言。
“呸!你以为,我会信你单春秋的话么?你这自私小人,为了向杀阡陌献媚邀宠,何时顾及过手下人的死活?你的手段,我还不知道么?”
单春秋拍着手掌,鬼魅笑声连连:“哎呀,既然你都说了,我的手段……我当然不会白白让你死去。”女脸上的魅惑面孔瞬间消逝,旋即射出犀利、狠毒的目光,“殇落,将蚩蛮押入伏魔炼狱。随你怎样,我只要他开口!”
殇落乃是执掌七杀刑罚的魔界首领,听单春秋如此说,便知他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此人开口,只要人不死,任何手段都可使得。
那伏魔炼狱,虽无冥界十八层地狱名字听着唬人,但入狱之人,法力均施展不得,任人宰割。魔界的刑罚,不像冥界那般,动不动就让人魂飞魄散,却只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蚩蛮身为八魔之一,如何不知?无论多高的法力,在伏魔炼狱中铁打的身子也被撵做尘泥,意志再坚强,也不保没有崩溃的一刻。若是受尽折磨,还守不住秘密,倒不如此时便一了百了。
趁着殇落转身欲行押解之时,蚩蛮左右撞开身边守卫,后退几步,凝住全部气力,灌于链锁之上。那链锁,是魔界捆绑重犯所用,全是重重封印,想要闯开,难之又难。眼见着蚩蛮强行运功冲击,直逼迫到身上的链锁陷入了血肉。单春秋以为他真要凭一己之力,断了那锁链,便张开手掌,将自己的掌力施加在那锁链之上。却不想,蚩蛮并非真要不自量力地在这一干魔界巨头面前逃脱升天,反而是借助单春秋强化链锁锁紧功效之机,将自己的身体急速膨胀,与那锁链完全呈相反的态势。
当单春秋忽然意识到他想做何事之时,已然来不及收手。只见锁链收紧,没骨而入,血肉绽开,膨爆而出。
“单春秋,你这条阴险无耻的狗,终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哈哈哈哈!”狂笑过后,血肉横飞,魂魄烟消云散。
蚩蛮,竟是自行爆破而亡!
七杀殿内霎时寂静无声,皆被这惨烈一幕惊得失了神。
一滴血溅于女脸,虽为魔者,却也甚感恶心,玉指一抬,弹去那殷红斑迹。单春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竟有如此狠心之人,连自尽都选择如此凄惨、不堪入目的死法。
这妖魔二界,皆是如自己这般,费尽心机,不择手段,自私残忍,出卖亲友之人,何曾见过如此震撼、无畏的情意。
“你究竟,是为了保护谁?”不禁喃喃自语。
唯一的线索,断了。单春秋心知,这七杀殿内危机愈甚。蚩蛮之死,已然打草惊蛇。对方要么立即行动,要么隐忍不发,等候时机。而凭自己多年的敏锐感觉,他知道,他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绝不会再轻易出手。再想让那人露出马脚,除非自己先有了破绽。敌暗我明,即便魔君此时功力已有所恢复,但是否能抵御那人暗中偷袭,自己却是完全没有把握。更何况还要准备围剿不知何时就会再次进犯的妖界叛军。
魔君,偏偏在此时又跑去了云山……
“护法,蚩蛮已死……这进攻妖界之事,是否继续?”旷野天的询问打断了单春秋的思索。
“自然要继续。魔君已把收复妖界之事,全交予我处理。即便魔君未归,扫灭叛军也是刻不容缓。”单春秋心下极是清楚,魔君怎么会参与这样的行动?那么孤傲如莲的人,绝不会插手此等凡尘俗世。这群妖人哪儿配得上他来出手?
入夜,筹谋布置完魔界一干事务,单春秋终得一刻歇息。回到自己的寝殿,竟然已是身心俱疲。白日里,蚩蛮自绝的惨状犹在眼前。口上虽是不说,但心中亦是无比触动。那人,究竟为谁而死?自己这些年,又为谁而忙?
左右不过是个“情”字,只为这一誓守的承诺,自己受过多少伤?又害了多少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杀予夺,只手遮天,全凭他单春秋一人之言。那一声“报应”又不知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腹内再次灼热难耐,掺杂了太多思绪,那茶的威力似乎又被激发而起,连带着头也碎裂般地疼了起来。阡陌……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如此奔波了……你会不会怪我?若是我有朝一日,也死得如此凄惨,会不会转眼就有人能取代我的位置?
打开墟鼎,小心取出那片木梳……淡淡体香惑人,暖暖醉意升起,轻轻落吻其上。此生我已罪孽深重,天若灭我,只求我所想所念所做,一切都是值得。
单春秋磕破中指,在那木梳背上,以血代墨,终究刻下了四行字:
阡陌倾城
挚爱今生
勿失勿忘
厮守长相
阡陌,只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十一、谪仙伞护身周全,云山雾独守痴儿
云山之地,雾气环绕,整座山被结界笼罩,隐匿了所有。
杀阡陌千里御凤而至,却被隔在山外。一心顾着小不点的安危,直来直去的性子,哪里会思索太多?直接一掌拍在结界之上,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想来也是如此,如今自己连单春秋的结界都无法震开,更何况是